第一个来的是天枢的二弟子,红妆的二师兄。

二师兄体态丰腴,笑容慈善,和宝殿上供奉的弥勒佛有八分像,客客气气地拜上门,吃了一盏茶后,表明态度想和季寒初比一比下毒的功夫。

季寒初:“我是医者,下毒不是我所长。”

二师兄面露为难。

他抱着自己肥硕的肚子愁眉苦脸了许久,看到最后季寒初都有些不忍心,正要出声劝慰,忽见他抬起头,双眼放出晶亮的光芒。

他一拍桌子,把自己精心准备好的毒药撒进茶水中,说:“这样吧,我喝了这玩意儿,你试试看能不能救我。你要把我救活了,算你赢,要没能救活,算你输了,成不?”

“……”

二师兄豪迈地一拱手:“来,我先干为敬!”

一杯毒药就这么咕咚咕咚进了肚子,季寒初都来不及阻止。

这一场比试的结果,以他花费整整三个时辰,终于将二师兄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而告终。

第二个来的是天璇的弟子。

天璇此人心性邪门,收的徒弟也一个赛一个邪性。不巧,来的这个是最邪的,分明是个男儿身,却作了番姑娘家打扮,媚眼如丝,嗓音柔媚,语调宛若唱曲般千回百转。

一见季寒初,他手中红帕子一甩,泫然欲泣,直直往季寒初怀里扑去:“郎君啊,你可叫奴家等候多时了。”

“……”

红妆含笑看着他,提着定骨鞭走上前。

“你走开。”她将季寒初往身后一推,“这个我来。”

第三个来的是开阳的弟子,没有任何花架子,背后背着把苗刀,静静立于门前,便有凛冽之感扑面而来。

开阳弟子:“比一场。”

红妆:“倘若他赢了呢?”

“开阳让他做。”

红妆:“不行!”

季寒初:“若我输了呢?”

开阳弟子:“红妆让给我。”

季寒初:“不行!”

开阳弟子皱眉,反手拔出苗刀,刀风极为冷厉,带着淡淡的冷铁味道以及森然杀气。

“哪那么多事儿。”他说,“你要输了,把红妆让过来,我跟她再比一场,反正我一早就想领会定骨鞭的厉害。你们最好给我明白,在这个七星谷,我们开阳这一脉才是真正的七星谷之首,无人可出其右,以后少叫你师父在我师父面前嘚瑟。”

红妆:“呸!”

北斗七星个个都怪异邪性,只有这开阳活得像个俗家刀客,明明七条脉系各司不同门道,他却非要证明自己才是“七星谷之首”,连带着座下弟子也对此狂热无比。

用天枢的话说,那活得叫一个俗气,每次他举着刀要去挑战哪家高手,脸上就仿佛活脱脱地写着“你看,我就是那个非要争个狗屁‘天下第一’的傻子”。

红妆回身,拉起季寒初的双手,替他将腕口束紧,再将星坠慎之又慎地放到他的掌心。

“季三。”她一指开阳弟子,“揍他!”

打完架,开阳弟子背着刀走了。

红妆从屋里拿出针线,真诚地对着开阳弟子的背影喊:“师兄,要不比女红吧,我保证这个他绝对没你厉害。”

开阳弟子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红妆捧着针笑得眼泪花都流出来了。

她被逗得心情很好,但仍旧将要上门来挑战的一众子弟统统轰出了屋外,再有人挑衅,她干脆在周围一圈都撒了“往生”,毒粉遇水化烟,烟入鼻息照旧无药可救。

她说谁再靠近,她就直接茶水泼上去,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她爱折腾季寒初,不代表她乐意看别人折腾季寒初。

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