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些失落了:“咱们认识那么久,你从没发过火,一直笑盈盈的,你其实是没感觉的吗?只是觉得该笑着对我。”
李秋屿说:“不是,咱们在一块儿相处的日子,我很高兴,那不是假的。”
“那为什么没想一想我呢?是不是我太渺小了,跟你的没感觉比。”
“不,你不渺小,你比我强大的多,可能我本质上是个虚弱的人吧,这要让你失望了,明月,我知道你一向把我看得很完美,我也的确想在你心里一直维持这样的形象,至少看起来像个榜样。”
“你不是虚弱,是承受了太多难受的东西。你跟我说过,有种人看着好好的,其实并不想活,我到那天才知道你在说自己,可惜我没听出来,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做,为什么你会是个没感觉的人?”
她迷茫地看着他,想得到答案,语气忧伤,她如果不晓得这个,就无法真正了解李秋屿,她一辈子都会处于担心他自杀的境地里。
草莓鲜艳欲滴,水分十足,散发着香甜,屋子里全是它的味道,就是珍爱这可爱的草莓,人都会想活下去的,明月为自己无法理解李秋屿深深惆怅。
李秋屿不住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他看向她:“你要听我剖析自己吗?可能会很长,也很无聊,而且我是成年人,跟你说这些,我会觉得可耻,把自己乌糟糟的东西让你听去,让你产生绝对谈不上美好的感受。”
明月握住他的手:“咱们什么话都能说,我一直对你都是,”她自责起来,“不全是,我有段时间,隐瞒了你一些事,我不像从前那样亲近你,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我的问题,要是我还跟你亲亲热热说话就好了。”
李秋屿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要是不怪我,能告诉我原因吗?”
李秋屿点点头:“这跟那天拿刀,本质上也许是一样的,都是解剖自己。”
第69章 “要从哪儿说起呢?”李秋屿像是笑了一下,云样的笑意,需要一阵记
“要从哪儿说起呢?”李秋屿像是笑了一下, 云样的笑意,需要一阵记忆的风把脸吹开,好能看见过去里的人。
“我之前说过, 我跟赵斯同的关系复杂,他像个完美的数学模型,从不怀疑自己。我认识他后, 总觉得他很熟悉, 后来才明白,他可能跟小时候的我有一点相似,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察觉到明月的目光, 有些忍无可忍, “别这样看着我,明月,你眼睛像婴儿。”
明月不安地眨眨眼, 不晓得该把眼睛往哪儿看了。
李秋屿自嘲地笑起来,他的情绪,是种压抑的平稳:“我学过一段时间的俄文, 那个邻居很博学。不过,在特殊年代他吃过苦, 他是个很正直友爱的伯伯,但同时,他为人谨慎,会保持很强的警惕心, 我想这应该是那个年代给他留下的阴影,大家互相猜疑、举报, 他不得不小心做人,其实那时环境已经正常了。我那时刚念初一, 脑子算好用,他注意到我,鼓励我学习,他是那附近最有才能品性最好的一个人,他妻子去世了,孩子在外地,大概耐心教我东西,也是排遣寂寞的好方式,毕竟我能跟他交流。”
“你很喜欢那个伯伯?”
“喜欢,他也很喜欢我,这让我心里稍觉安慰,我跟保姆的日子并不算很顺,那儿什么人都有,都是底层百姓。附近有个菜市场,常年飘着卖咸鱼的味道,很刺鼻,那儿的人就整天泡在臭气里,大声吵嚷,时不时骂起来,打起来,很乱。那个伯伯干净利落,他说话和气,从不跟人争执,他跟那些人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买东西缺斤短两也不会找人家,不是他懦弱,他不愿跟人起冲突而已,他追求的应该是一种冲淡平和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