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掩护他,他烧家常菜给陈争吃。
外婆不住地说:“好,好,你和大家关系好,和陈老师关系好,我就放心了。”
如今,外婆长时间昏迷,偶尔醒来,却连他也记不得了。他坐在外婆窗边,想起小时候被外公外婆牵着手散步的情形,眼眶一阵酸涩。
他握着外婆干枯的手,眼泪落在手背上,外婆醒了,这次认出他,声音苍老却依旧温和,“寒寒回来了。”
“是,外婆,我回来看你了。”他哽咽道。
“请假了吧?”外婆说:“是外婆不好,害你操心了。你是警察,工作耽误不得。”
“不会。”他轻声安抚,“警察也有假期的。”
外婆突然神智清明,他知道,外婆这是要走了。他蹲在床边,小声和外婆说话。
外婆慈爱地看着他,忽然问:“陈老师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他愣了下,低头不语。
外婆轻轻拍着他的手,眼睛浑浊,却早就看穿了他的掩饰,“可惜外婆没能亲眼看到陈老师,没能给你们做一顿饭。”
他惊愕道:“外婆,你……”
“我们寒寒都那么聪明,抓了那么多坏人,难道外婆是个笨蛋?”外婆气若游丝,“你总是说陈老师,你想当警察也是因为陈老师,外婆哪里还看不明白?我们寒寒是个胆小鬼,不肯给外婆说,也不肯给陈老师说。”
“我……”他的视野模糊了。
“外婆看得出来,是因为你是外婆的乖孙。”外婆缓缓道:“你要是不给陈老师说,陈老师可就不知道了。哎,外婆还是不放心呀……”
外婆闭上眼,时间的脚步没有人能够追上,它悄无声息地带走垂垂老矣的生命。
许久,外婆又清醒过来,颤抖着给鸣寒擦掉眼泪,“寒寒不哭,外婆会在天上守护你,还有……陈老师。你们都是……好孩子。”
床头的仪器发出单调的声响,外婆安详地离开了。
南山市已经没有让鸣寒留恋的人了,处理完外婆的后事,鸣寒当天便赶回洛城。深夜的都市,牛杂摊上热气蒸腾,鸣寒坐在最边上的小桌上,学着陈争的样子,要了酸辣味的牛杂粉。
此后每一次执行任务归来,他都会独自来吃一碗再回家,看着摊子上来来往往的人,找寻陈争的身影,却从未如愿。
偶尔经过市局的侧门,他会停下来,看陈争是不是又在训话。这么多年过去,陈争已经是刑侦支队的队长,在年轻刑警里,是很有威信的领导。
他看着陈争从最初的冲动嚣张,变成如今的从容甚至圆滑,从来不觉得失望。陈争训人时也老是面带笑容,懒洋洋的,拿着腔调,半开玩笑半认真,有时被队员顶两句,陈争会忍不住笑,这笑格外明亮晃眼,就像在警院的时候。
鸣寒以为陈争的笑容会一直如此,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也会感到快乐。但那场由“丘塞”引起的动荡改变了这一切。
那年年中,风暴开始酝酿,而他跟随中队出国执行任务,任务比较艰难,要做长时间的埋伏。等他回到洛城,陈争已经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消沉、灰败、自暴自弃,这些词语从来不该出现在陈争身上。他四处打听发生了什么,但他的权限不足以让他窥见真相。漫长的任务结束之后,他得到了宽裕的假期。他悄悄跟着陈争,看见陈争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眼里没有光亮。
忽然,青春期的生长痛再次在他身体里蔓延,但这次不是来自骨骼,而是来自心脏。
失望吗?喜欢了多年的人承受不住打击,变成了这种样子。
不,不是,那疼痛和失望无关,那是心疼。
过去,陈争身边簇拥着许许多多的人,他挤不进去。现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