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擎海告座,“听说岳祖母不肯改变主意,坚持回宝胜。”

“正是。”

“岳祖母,花儿和我都盼望能留住你老人家,晨昏孝敬。”

唐老夫人面无表情,“六娘平安快乐,便是对我最好孝敬。”她想了想,转头看向东阳擎海,“你好生对待六娘,当日在灵虚观,她为了你,头一遭明目张胆违逆长辈,硬拉住我不让夺药。”

东阳擎海正色道:“我一定对花儿好。”接着又道:“也会孝养岳祖母。”

唐老夫人一方嘴角几不可见地往下一撇,且不说她不稀罕东阳擎海孝养,自己对这武夫从没给过好脸色,他能心悦孝养就怪了。

东阳擎海似乎看穿她沉默后的思量,咧嘴笑了。

“岳祖母,‘但得一片橘皮吃,切莫忘了洞庭湖’,岳祖母辛苦带大花儿,我十分感激。”

唐老夫人抬眼,见他状貌诚恳,心中一动,仍不答言。

东阳擎海又道:“花儿就要成亲,娘家唯一亲人在婚礼前夕离去,她不止难过,人前脸上也不好看。”

唐老夫人思及裴花朝失望的面庞,心头抽痛,面上扳起脸。

“我已任凭六娘嫁予你,若再留在此地,日后九泉下遇上唐家列祖列宗,休说脸上难看,真个无颜相见。”

东阳擎海认真道:“岳祖母,大虞逊帝才无颜见祖宗,你老人家对唐家可是有功。”

“……”唐老夫人听这话蹊跷,适值茶??内水声微明,出现鱼眼大小气泡,她向??中添进盐,也趁机等待东阳擎海道破前话玄机。

可这回她不吭声,东阳擎海也不自行发话,只是坐着。

茶??水势渐沸,内缘出现连珠气泡,唐老夫人舀出一瓢水,持竹夹往??中汤心搅动,倒入茶末。细碎的茶末徐徐落入竹夹搅出水涡中,东阳擎海仍旧沉默。

唐老夫人实在好奇,因问道:“你方才话底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