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不喜欢苏思晴,却又不想惹裴君牧不悦,只能将所有的气洒在她身上。

裴君牧的话她要听,婆母的话也得听。

她夹在中间,怎么都是错。

在裴母门口跪了一日,沈听晚才被扶起回院。

婢女给她按揉痛到麻木的双腿,轻声问。

“夫人,大人要您办,老夫人又不让,您听谁的才是?”

沈听晚痛得面色苍白,眼神苦涩无奈。

听谁的?

只能听裴君牧的。

沈听晚心里清楚,即便裴母再不喜,这个府上也是裴君牧做主。

就是这之后的日子,她怕是又要在婆母那儿受苦了。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

沈听晚忙着筹备寿宴,就要将那晚的事忘记了,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直到这晚,她翻开被夹在手记本。

却见那页信纸上突然再度出现了字迹。

字里行间仿佛能看见十年前的裴君牧的震惊:陈家叛乱了,你到底是谁?

霎时,沈听晚瞳仁骤缩。

下意识算了下日子,她这只过半个月,十年前那边已过一个月。

盯着纸面上的问题。

半晌,她屏住呼吸颤抖回:我乃纸中仙,可预知未来事。

裴君牧的字迹飞速浮现:无稽之谈!

不等她回话,纸面再度浮现字迹:你说我要十月十六才能提亲,可我今日处理完陈家之事便赶去相府提亲,这与你预言并不同。

沈听晚一愣。

接着,她的脑子里却冒出一段新的记忆来。

他来提亲的日子真的提前了不是十月十六,而是九月十六了!

随之而来的成亲日也变成了第二年的六月初九!

提亲那日的场景其实并无不同。

裴君牧依旧清风朗月,只是神色间多了几分疲倦。

一抹惊愕从沈听晚眼底升起。

难道……改变过去,也能影响现在?

许久未起波澜的心蓦然跳动激烈。

沈听晚眼眸颤动。

这时纸上再度浮现字迹来。

十七岁的裴君牧问她:你还有何能预言?

压下心里那翻涌的情绪。

沈听晚紧握笔杆,落了笔

我预言,你与沈氏并非良配,婚后互看生厌,嫁娶该三思。

第3章

这话过后。

那头似乎沉吟了很久,才回了一句:空言虚语。

沈听晚盯着那话,忽地扯了苦笑。

她放下了笔,没再写字。

若是十年前的自己,在刚订婚时听见一个人说她将来会和裴君牧互看生厌,恐怕也是要觉得对方是在胡言乱语。

毕竟,那时她是那般期盼着跟裴君牧的婚姻。

纸面上许久未有下文。

沈听晚原以为裴君牧不会再回消息了,正要收起来,却见纸面又浮现出字来。

我曾见过沈氏,她性子怯弱易被人欺,心地纯良,婚后我与她就算不恩爱,定也能相敬如宾,何至互看生厌?

轰然一下。

沈听晚愣住,原来十七岁的裴君牧是记得年少时那次初遇的。

她十三岁生了场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