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砚瞬时从头到脚皆感寒凉,眼中能喷出火焰一般!
萧怀玹跑了!!
这是萧怀玹干的!!待得倒完,他端起那杯茶,附在唇边,轻抿一口。
他是怎么跑的?!朝阳宫中万籁俱寂,只有他的脚步。
萧怀玹进来,脱了披风丢给张明贤,上了矮榻,修长的身子倚靠在那,眸色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情绪,起先哪也没看,不时落到了榻上的桌上。
确切地说,是桌上的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上。
萧怀玹起身,够到了那小瓶,将东西拿在手中,背脊又靠了回去。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地转着那瓶子,轻轻摩挲着,眯眼瞧了许久......
他为什么能动?!
他最后答了一句,彻底直了身子,关了车门,亲自上了锁。
程梨慢慢坐了回去,心口狂跳,手心中全是汗水,指尖下意识地抓了下披风,有些轻轻的发颤,深知,她也就这一个机会。
成了是一番模样,不成,也决计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便只能姑且认命。
为了不见萧怀玹,远离萧怀玹,她是一定要试的。
马车旋即便如她所愿朝着咸阳奔去.....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程梨一直注意着外头姜承翎的影子,见他唤来了近卫,与那近卫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便御马先行了一步。
直到看到他走了,程梨方才松了口气。
那月事带并非家家胭脂铺都有,譬如一些比较小的店铺便不大可能有,程梨特意没与他说得太清楚。他若多找几家,也便能多拖延一阵子。
马车转而便入了咸阳。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正值下午,眼下又临近年关,往来行人极多。
旨上大意:程经赋蒙冤一案,经查系遭人构陷,致使误判。甲胄之冤昭雪,程经赋复任原职,三日后即行到任。程泽安一并洗雪前愆,官复原阶,与程经赋同日履职。另着刑部彻查构陷之人,以正朝纲,以儆效尤。
程经赋与程泽安皆接了旨,谢了恩,待得张明贤走后,屋中陷入沉静。
程经赋望向女儿:“阿梨愿意和他共度余生?”
林氏抹了抹眼泪,程泽安虽没具体与父母说萧怀玹与妹妹的所有之事,但二人不傻,能料想一二,毕竟彼时,女儿已是太子发妻,名义上是那萧怀玹的嫂嫂。
那萧怀玹夺兄妻,占嫂嫂,迫使嫂嫂有孕诞子,外孙为今十个月,向前推算,事情在他刚登基不久便发生了。林氏又深知女儿的性子,能经历什么好事?
程梨摇了摇头,答得是父亲的问话,但旋即便又慢慢握起了父亲的手。
“爹爹莫要忧心女儿之事,尽管拿回自己该拿回的,至于女儿与他,女儿暂时不想想.......”
程泽安接口,冷声:“他可会再逼迫阿梨?”
程梨缓缓地转了眸子,望向哥哥,瞧出了他的不悦,也明白父母与哥哥的顾虑。
他们爱她。
如若接了萧怀玹给的好处就意味着她要委屈自己。
那,这好处他们不要!
程梨摇头,说了肺腑之言:“他宅内,屋中,昏暗一片。
烛火盈盈,悠悠摇曳,烛芯在燃烧中噼啪作响,一只飞蛾盘旋俯冲,扎进炽热,焰光吞噬,映出决绝剪影。
透过烛影,氤氲之下,床榻上静躺一人。
门“吱嘎”一声被慢慢打开。
黑衣人如影闪入,以桌掩身,伏在其后,慢慢向上,露出头颅,死死盯瞧着床榻之上一动不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