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裕打眼儿一瞧,左边儿圆脸的姑娘他在太子妃宫里见过几次,右边儿这个儿高些的看着倒是有些眼生,不像是宫里人。
余光瞥见摊在圆桌上的画作,又记起同寿说的那女子善画,心下便确认无疑了。
他走近了些,一边隐晦的打量着程梨,一边假模假样道:“咱家记得这偏殿闲置已久,是不住人的,你们是哪宫的宫女啊?为何住在这?”
闻言,程梨隐隐猜测,估摸是那萧怀玹觉着自己不识趣儿,派来赶人的。
琳琅急忙上前,从腰上取下腰牌,恭敬地递上前:“回高内监,奴婢是太子妃宫里的。这位姑娘是太子妃从宫外请来的,娘娘吩咐在此暂住,便派了奴婢前来伺候。”
高裕随意扫一眼,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落在程梨身上。
这女子瞧着姿色并不出众,勉勉强强算是标致,跟宫里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比那是差远了。
殿下眼光如此挑剔,连那些红粉佳人都看不上,更别提这种相貌平庸之辈了,定是同寿那同乡听错了。
但做戏做到底,他还是装出一副视察的模样,指着桌上程梨没来得及收拾的药瓶问道:“那这么些药是怎么回事啊?”
“呃,奴婢二人受了太子殿下责罚,太子妃心善,赏下来的。”琳琅硬着头皮如实开口。
高裕听完却是一愣,莫非那日殿下罚的就是她们二人?
那这事就值得琢磨了。
殿下就宠幸过一次芳宝林,可见并不喜欢她,却特意为了她去出头。
依他了解的殿下,可没那么热心肠。
除非真如同寿所言,殿下是被这女子拒绝了,心生不满,这才借芳宝林之事借题发挥,公报私仇?
如此一来,那便能说得通了。
倒是没想到,殿下竟看上了这般普通的女子,许是国色天香见多了,图个新鲜罢。
程梨和琳琅看着面前神情颇有些奇怪的中年男子,不禁面面相觑。
“公公怎么了?”
程梨这么突然一出声倒是把高裕吓一激灵,他回过神来,镇定地咳了咳:“无妨无妨。既是太子妃吩咐你们在这住的,那便不妨事,咱家老毛病有些犯了,先走了。”
说罢便一甩拂尘,转身离开。
程梨和琳琅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收拾完药罐便回屋用早膳去了。
高裕走出不远,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殿门,眼神意味不明。
“咱家得好好合程合程......”
萧怀玹听她颤抖的声音,自以为她是心虚,冷漠道:“孤有没有告诉过你,在这东宫最好安分守己,如你此刻这般,便是自找死路。你若肯供出指使你的幕后之人,孤可留你一个全尸。”
短短几句话,宣判了程梨的死刑。
凌煜也适时抬剑,直抵她额头。闻言,萧怀玹双眸微动,似乎想到什么。
“让霍临盯着荣王那边的动静,你跟孤来。”
凌煜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萧怀玹拿着弓箭出来,利落地翻身上马。
他急忙跟上,也暗自揣度,殿下一改口风究竟所为何事,再一瞧他二人疾驰的方向,正是西南方向。
殿下莫不是要去亲自处理那畜生?
来到营地西南角,马上的二人远远地便瞧见那只发狂的棕熊,正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闯,营地乱成一团,为数不多的守卫也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程梨带着琳琅躲在帐内,感觉到耳边的嘶吼声渐远,她立马拉着琳琅跑出去,想逃到守卫森严的地方。
不料前脚刚迈出去,听见动静的棕熊就朝着二人狂追,眼看要丧命于此,一支箭矢射在了棕熊左腿上,给程梨二人争取了些逃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