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玹坐在原处,许久未动。
他渐渐地清醒了一些,想到了一事。
那个女人被囚将近一年,中间还做了四十多天的月子,根本没出去过,没机会与人频繁联络,谋划出逃。
她应该是没有甚大准备。五日后,萧怀玹方去了程梨处。
卧房内幽香四溢,温凉适宜,程梨身着宽松的月白锦缎亵衣,外披一件淡粉色的织锦薄氅,整个人被柔软的锦被簇拥着,倚靠在床边,额上戴着抹额,青丝散落,气色早已恢复大半,十指如葱,正轻轻搭在被角上。
她本正听宫女几人讲着什么笑话,时而糯糯地插上一句,那双含情美目中露着几分笑意,整个人瞧上去温温软软的,很惬意,却在这时听到了通报。
“陛下驾到”程梨早已泪流满面,再一次,狠狠地推开了他。
“萧知砚,你每一步都在错。你不信我,不信我程家,却想让我程家信你,可信任是相互的!我从未想过弃你不顾,即便在最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未想过,我哥把你当做挚友,你问他对你有没有感情?他抗旨不尊,荣华不要,几番出生入死,只是为了回来救我么?你不知道萧怀玹早就把我爹放了么?你不知道他也是为了你么?”
“孤知道阿梨,孤做错了,孤真的,知道错了.....”
他每上前一步,程梨都朝后退却一步。
她哭着摇头:“萧知砚,我们走到头了,我不会原谅你,不会给你机会,你也,一点都不可怜,你没有你说的那么无辜,你是作茧自缚,这一切都是宿命,都是宿命。我来告诉你,他当年为什么没有死......”
“是我,救了他......”
萧知砚当即背脊寒凉,脸色煞白,更加毫无血色。
程梨继续了下去:“......你已经是储君了,已经注定要继承大统了,你但凡给他一条生路,或许都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你当年不杀他,他就不会恨你,他也不会受伤,他不受伤,就不会流落到那个乡村,和年幼时的我相遇,我就不会在不知情之下救了他.......也不会很小就爱上了他......”
“再次,你不利用我,不把我献给他,他就不会认出我,我也不会认出他。他也不会对我产生感情。”
“最后,你不用我做诱刺杀他,他就不会替我挡箭,我对他死了的心不会复燃,也便不会再一次,救他。”
“萧知砚,一切都是宿命,从第一次对他赶尽杀绝开始,你就错了,现在你想得到这天下,得到我,让一切回归本初,是在做梦,除非时光倒流,回到你第一次杀他之前,做出不同的抉择。你们兄弟情深,或许他会将这天下拱手相让,否则,你怎么,都是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