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地。

她怔怔看着因疼痛而动作迟缓地包扎伤口的李鹤鸣,眼底不受控制地浮现了一层清泪。

她唇瓣嗫嚅,想出声唤他,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难发出一点声音。

何三见林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李鹤鸣还浑然不觉地在低着头忙活。

他清了清嗓子,用力咳了一声。

然而李鹤鸣头也没抬,只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了句:“走远点咳,别染病给我。”

他还不知道要在狱中待上多久,如今刚退烧,身体可受不住伤病。

他开口时透着几分烧退后的无力感,林钰像是被他的声音唤醒了神智,她握着发抖的指尖,看着他灯光下明暗变换的半张脸,过了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低颤的声音:“二哥……”

熟悉得想了千万遍的声音在这阴森的诏狱中响起,李鹤鸣动作一顿,随后猛地抬起了头。

他看着监房外的的林钰,神色少有的惊愕,一时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如同在汲县,林钰突然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笑盈盈望着他一样,就如一场白日痴梦。

可不该出现在梦里的何三却提醒他,眼前的人真得不能再真。

的的确确,是他的萋萋。

李鹤鸣一直觉得北镇抚司的诏狱太暗,当罪臣披上一样的素白囚衣萎靡地窝在囚房里,若不提灯照着脸细看,连是人是鬼都辨不清楚。

然而这时候,他又觉得狱中的光似乎并不如以往黯淡,至少他将林钰眸里心疼的泪光看了个清清楚楚。

而林钰也将他此刻不人不鬼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她穿着和他身上囚衣颜色相似的月色衣裙,一缕绸缎般的乌黑长发绕过耳后垂落身前,本是动人的容貌,可在昏黄灯光下,那缕乌黑的发却衬得她面色惨白,就连润红漂亮的唇瓣,都好似褪去了血色。

李鹤鸣看见她扶着帽裙的手在抖,比他昨夜烧得意识不清、冷汗浸身时抖得还要厉害。

他突然厌烦起卫凛好意挂在墙上的那盏油灯,也厌烦狱中日夜不灭的灯火,将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姿态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林钰眼前。

两次久别,她都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都说瞬间的反应做不得假,在看见林钰的瞬间,李鹤鸣拿起床上染满血污的囚衣便往身上披,他动作太急,扯动刚包扎好的伤口,引得眉心紧拧了一下。

此前在家中刻意说些混账话勾得林钰想他是一回事,眼下被她亲眼看见自己遍体鳞伤沦为阶下囚是另一回事。

第六十二章 看望2

林靖说得不错,没有哪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会露着伤叫妻子白白为自己担心。

李鹤鸣顾不得一身未愈的伤势,胡乱将双臂套进衣袖,合拢衣襟,两下系上血污斑驳的衣带,遮住了被大半白布包裹着的结实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