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她说话时并没有看他,李鹤鸣盯着她低垂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抬手对一旁一名与他一样同坐马上的锦衣卫道:“何三,清路。”

他声音沉而冷,那名叫何三的男人听得心头一颤,快速瞥了李鹤鸣一眼,腹诽道:这是谁惹他了?

然而何三也只敢在心中瞎猜,不敢多话。他动作飞快地翻身下马,拽着十数匹马的缰绳,一会儿便清出了道。

他站在路的另一侧,扬声对林钰道:“好了,路已经清出来了,林小姐请吧。”

林钰隔窗看他,微微点头,浅浅露出一个笑:“多谢。”

她抬手正要关上车窗,可忽听“砰”的一声,李鹤鸣竟是握着绣春刀,反转刀身将刀柄往前一送,牢牢顶住了车窗。

林钰一怔,抬头看向他,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坐在马上,手握刀鞘,刀柄斜向下顶着窗户。林钰若松了车窗,面前的刀便会直接掉进她的马车里来,于是她只好掌着车窗不动。

她眉心轻蹙:“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鹤鸣盯着她的眼:“没别的要说的了?”

林钰听他语气不善,第一反应便是他要为当初她退了与他的婚事找她麻烦。

退亲并非小事,无论错在谁,在外人看来,都是她林家驳了他李鹤鸣的面子。李鹤鸣能坐上北镇抚使的位置,自然不是什么善茬,想来不会轻易罢休。

可林钰觉得他人如何猜想是他人的事,退亲的原委他李鹤鸣该是最清楚不过,应当没脸皮因这事找她麻烦。

于是林钰看他半晌,并没提当退亲的事,她想了想,低头冲他道了句:“多谢李大人让路。”

只是那脸上却不见对何三说话时的笑意。

她这谢道得不诚,李鹤鸣也没见得高兴几分。

搜查完的锦衣卫从王府里鱼贯而出,李鹤鸣见此,从林钰轻抿着的唇瓣上挪开视线,冷着脸一声不吭地收回刀,双腿一夹马腹:“回诏狱!”

锦衣卫纷纷上马,押着王常中扬长而去。泥尘飞扬溅入马车,林钰皱眉,心道:当初就不该定这亲事。

林钰到家后不久,她的兄长林靖也跟着眉心紧皱地大步进了门。

林家这一辈就三个孩子。林琬入了宫,家中便只剩林靖和林钰,林靖今年二十有五,比林钰长上七岁,看顾她比林父还尽心。

林父相貌平平,但好在三个儿女样貌更似林母,皆生得出众。

不过林靖虽长得仪表堂堂,高大挺拔,却没多少好名声,因他脾气在这都城里是出了名的暴躁。

两年前林靖在朝堂之上与其他朝臣起了争执,吵着吵着险些动起手来,被皇帝叫司礼监的人拉下去,险些当众杖板子。

若非同在朝为官的爹为他求情,他就得脱了裤子趴在午门前丢光脸面。

林靖脚底生风,快步进院,庭中清扫落叶的小厮见了他那拧紧的眉心,忙躬身躲得远远的。

房中林钰正和阿嫂秦湄安吃茶闲谈,林靖一进门,一撩衣袍不顾形象地坐在椅子里,一脸不快地盯着庭中掉了一院子枯叶的古槐。

他表情烦躁,若手里有把斧子,怕会拎着去将庭中的树砍了。

林靖若在朝中与人吵了架,回来一贯是这副闷声不说话的德行,秦湄安都已经习惯。

她与林钰对视一眼,斟了杯热茶起身递到林靖手中,柔声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林靖接过茶正要一口饮了,秦湄安又拉住他的手:“慢点喝,还烫着。”

说着她弯腰靠近,替他吹了吹茶水,握着他的手将茶送到他嘴边:“好了。”

秦湄安和林靖快十年夫妻,她性柔心细,刚好抚顺林靖的暴脾气。

手贴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