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非但是永昌侯的小侯爷,更是一名战士。

思及此,傅伯珩缓缓站起身来,撑着蹲麻的腿,步履蹒跚。

“傅伯珩!傅伯珩”

有人在远处营帐高喊他的名字,并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

“我在这儿!”他举起手回应道。

那人奔至他身前,气喘吁吁道:“有你的信,燕京来的。”

傅伯珩接下信,一怔,忙不迭拆开信封,在看到第一行字时,热泪盈眶。

【见字如见面:

傅伯珩,我是裴姐姐。】

裴筠庭终究没忍住,托人给他送来这封满含担忧的信件,字里行间都告诫他照顾好自己,量力而行。

如同久旱逢霖般,他双手颤抖着读下去。

他的裴姐姐,果真是个嘴硬心软,极其温柔的人。

仿佛预料到他会被某些事绊住脚步,停滞不前,裴筠庭隐晦地提点了几句,又怕他受挫,在信的末尾题道:

【待到秋来九月,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②】

落日余晖洒在身上,少年抱着信纸,抵于额间,泣不成声。

0106 第一百章 纯妃之死

自养心殿回宫后,纯妃便一直心神不宁。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最准的,于是她即刻着人去查探,近两日都有曾去过养心殿面圣。

最终,除燕怀瑾和朝中各个大臣外,唯有皇后到过养心殿,统共去了两次。

莫非是皇后同圣上说了什么?要知道,自从那次争吵后,即便两人和好,她亦再未主动前去养心殿,哪怕一次。

联想皇后告诫她的那番话,纯妃相信,只要她再多露出几分马脚,待到了时候,仁安帝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母子灭口,韩逋亦无法幸免。

怀疑的种子在心底逐渐发酵,她在房中来回踱步,越往深处思索仁安帝的话,越觉得不对。

刀尖悬在头上,仅差一寸。纯妃整个人绷直,坐立不安,愈发觉得皇后的嫌疑最大。

阖宫谁人不知她俩八字不合,见了面便明里暗里的挤兑彼此。

纯妃唤来心腹,草草书了封信,交代秘密送至韩逋手上,自己则马不停蹄冲到坤宁宫要求面见皇后。

除去每日晨时请安,这位实乃稀客,故坤宁宫的宫女们皆被吓了一大跳,颇有几分无措。

纯妃盛气凌人,怒气冲冲,甫一见着皇后,便迫不及待地质问:“你在养心殿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皇后威仪不改,横眉冷对的模样简直和燕怀瑾如出一辙:“你如何断定是我?”

“咱也别拐弯抹角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卫婉鸢何时这么墨迹了。”

“大胆!竟敢直呼皇后娘娘名讳!”婧姑姑本就不喜纯妃,闻言更是怒斥其猖狂。

“无妨,随她去。”她抬手示意宫人们退下,待殿中只剩两人,她才缓缓道,“本宫的确见了圣上,也提及有关你的事,但并无半分针对你的意思,告密更是无稽之谈他本就知晓所有秘辛。”

纯妃尚存侥幸的心重重一坠:“你说他......什么都知道?”

“是,所有。”皇后睨一眼因不堪重负而倒退几步的纯妃,“他今日同你说了何事?”

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她强撑清醒地将在养心殿内的种种复述。

“原来如此。”皇后眸光平静如水,轻描淡写道,“与他朝夕共处这么多年,还摸不透他么?你想得没错,他的确动了杀心,无论你知或不知,终究逃不过。无需问我,莫非还需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圣上的凉薄吗?”

纯妃强颜欢笑。

她当然明白自己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