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容幽深地目光死死地盯住那条手链,身体冰凉,仿佛回到了数日前的雨夜。
她曾见到这只戴着金链的手握着利剑,剑刺穿了随行衙役的胸口,衙役倒下,双目犹自圆瞪。
这个衙役在巡抚衙门中当差数年,她曾在街头看见他一家三口在市集游玩,他的妻子抱着三岁的女儿,笑容甜蜜的依偎在他身旁。
他客死他乡,凶手却逍遥法外。
这新娘她究竟是谁?云语容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自己不冲上去掀起她的盖头。
她不能!
圣旨赐婚,大庭广众之下,事关宁府和周王府的颜面,关乎圣上颜面,她必须慎重、克制。
云语容的视线跟随者那对新人飘进正堂,见到舅舅宁玄坐在大堂正中上方。
宁玄带病出席婚宴,一身华丽锦绣,唇上和下巴都留着短须,相貌威伟,难掩憔悴。
她深知,宁玄身为百官表率,最重礼仪规矩,她若冒然大闹婚礼,宁玄气急之下加重病情,后果不堪设想。
司仪的声音清亮悦耳,唱道:“二拜高堂。”
一双新人朝宁玄深深一拜。
宁玄手抚长须,满面笑容。
此刻的宁玄定是很满意这桩婚事的。
云语容想,也许萧兰曦与雨夜女杀手相貌相似,首饰相同,也许只是万中无一的巧合。
她悄悄走到云安身后,拍了一下父亲的肩膀,“爹。”
云安认出女儿声音,回头一看,见一个年轻女子脸戴面纱,确是自己的女儿,顿时百感交集,惊喜道:“老天保佑!这一路可有受苦?这脸怎么遮住了,莫不是受伤了?”
云语容把云安拉到僻静处,说道:“女儿没事。爹,你有没有瞧见那晚截杀我们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云安目光一震,道:“那晚我只惦记着你能否顺利逃脱,将罪证带到京城,那女子的模样我倒是没看清。”
云安也没有看见?
云语容心头一凉,本想让云安做个见证,一同去找表哥说一说这怪事,如今看来也不能了。
只有她一人看见,空口无凭,今日可是表哥新婚之日,这新娘是表哥的心上人,身份又尊贵,若是冒犯了新娘,别说表哥不悦,就是舅舅宁玄也要怪她了?
云语容犹豫片刻,说:“爹,我觉得这新娘子有些奇怪,她长得很像那晚伏击我们的人。”
云安双眉一耸,“此话当真?这可不是能胡说的。”望着云语容,见她态度谨慎,心里咯噔一下,说,“你若有把握,我们赶紧去和你舅舅说。”
云语容迟疑,“只怕舅舅未必肯信。”
若是杀手冒充新娘混入宁府,伺机再害人,那可了不得。云安在她肩膀重重一拍,道:“别怕,你舅舅信我,我信你,将那新娘子带过来当面查个清楚。”
云语容站在原地不走,反手扯住云安的胳膊,说:“爹,你有所不知,表哥对这位表嫂敬重有加,若是唐突了他的夫人,只怕表哥心里不痛快。不如我先去试探试探她,待有几成把握了,再向舅舅和表哥禀明实情未晚。”
云安问:“你如何试探?”
“女儿自有办法。”云语容望着父亲担心的脸,笑了笑,说,“女儿也晓得轻重,父亲不必忧心。”
云安怜惜女儿一路冒险,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又撞上这档子事。
“注意保护自己。”云安将一把小小的竹哨放到云语容的手里,“那女子身怀武艺,若有不测,你吹响口哨,宁府四处都有暗卫。”
“我不会有事的。”云语容把罪证塞进云安手里,“罪证完好无损,你且收好。为防有变,早些交给舅舅吧。”
云安点点头,目送云语容的身影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