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上香烛高烧,摆着牲畜祭品,供奉着宁玄的灵位。
前面一个官员来供桌边跪拜行礼,宁渊一身热孝,头戴白布,跪在灵柩前,将冥纸投入火盆焚化。
那官员起身献上祭幛,对宁渊道:“逝者已逝,还请节哀。”
“承蒙送悼先父,请往前厅用茶。”宁渊起身招待客人,与云语容擦身而过。
她站在灵堂中,这般显眼,而他只如没有看见。
今日清晨为了激得沈清溪邀唐月度去戏楼子,她刻意精心打扮,满头钗环珠花,身上穿的是一件缇红长袄。
雪海般的灵堂中,众人皆穿麻衣或深色衣服,唯有她披着一身刺目的红色。
她羞得缓缓闭上眼。
抱歉,她真该死……
第59章
“哟,这是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参加寿宴呢。”庄肃的灵堂……
“哟,这是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参加寿宴呢。”庄肃的灵堂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冷笑。
云语容睁开眼,看清了取笑她的人。
赵禀均捏着她的衣袖往上提了提,“亏你还是宁家的亲戚,你可知穿成这样是对亡灵大不敬?还不赶紧把这一身皮脱了。”
几个同在灵堂的官员都认得赵禀均,见状都围了过来,附和道:“太不像话了,穿成这样也敢来祭奠。‘’
宁渊去而复返,见几个宾客围住云语容,脚步一顿。
云语容羞惭得无以复加,眼里涌出一股热液,不自禁的将手移到纽扣处。
“诸位口下留情。”唐月度忽然上前,揽住云语容的肩膀,道,“我夫人本在戏楼子里听戏,被我临时拉来的。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这回吧。”
围观的官员见唐月度护短,识趣的说道:“原来是无心之失,方才冒犯尊夫人了,还望唐大人见谅。”
唐月度大度的挥了挥手,道:“区区小事,不足介怀。”
其他人便各自散开了,唯有赵禀均不肯善罢甘休,道:“你舅舅死了,你还有心思听戏?云家小姐的教养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云语容明知眼前这个赵禀均就是气死宁玄的凶手,明知他故意刁难自己是为泄那晚被她驱赶之恨,当下她只能忍。
宁玄已去,风传赵禀均将继任首辅,他所代表的缙党势力如日中天,宁渊及他身后的清流在朝中举步维艰,她不能再公然得罪赵禀均,为宁渊树下政敌了。
云语容拿着帕子拭干眼泪,道:“我来只为陪夫君敬上三支香火,还望赵大人高抬贵手。”
赵禀均看了看唐月度,像是卖了他一个面子,道:“唐夫人要上香,岂有不肯之理。主家不在,本官就代替主家招待招待你。”
赵禀均拿了三支香递给云语容,云语容双手接过,凑到烛火上点燃。赵禀均忽然将那香烛取走,道:“何劳动手,我帮你点。”
赵禀均举着蜡烛,一边点香,一边故意将融化的蜡油倾倒在云语容的手背。
唐月度唇边一丝满意的冷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差不多就行了,赵大人何必为难一个女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赵禀均盯着她白玉凝脂般的手背,见流淌的红蜡渐渐凝固,只觉得赏心悦目,怎么都看不够。
下一瞬,一人劈手夺去蜡烛,扔在地上。
赵禀均一愣,仰头望着那人,“宁渊?你竟敢对我无礼!”
宁渊冷道:“灵堂之上死者为尊,容不下蓄意杀人的凶手。”
“无知小儿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蓄意谋杀宁玄,可有人证物证?当心治你个诽谤命官之罪。”赵禀均没想到宁渊居然会当众揭穿他,一点情面都不留,登时气急败坏。
宁渊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