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会说,小尤今天也好可爱,真不想以后我出嫁,一类的话。”
“但是,六年级的时候,我开始发育了。我的声音开始变粗,脸上冒了胡须,小腿上也长了体毛。我很害怕,因为其他女孩都没有这样,她们还问我有没有来月经,我没有。”
祝尤顿了一下,湿凉的手探入纪源的衣服里面,像是要取暖一样在他的皮肤上来回摩挲。
“但,男生就是男生嘛,不管我怎么掩饰,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妈妈每天早晨都会来叫我起床的,然后有一天,她发现我晨勃了。”
“当时真的好恐怖呀,她很崩溃地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声音,又像电脑卡机一样。她还打我那里,用拳头,很疼,我缩起身子躲,她就打我的头,声嘶力竭地尖叫,让我把女儿还给她。”
“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画室也不去了,也不愿意见我。管家说她房间桌面上摆着我小时候的照片,前面上了三炷香。她觉得她女儿死了。”
“然后那年冬天,妈妈吃了一瓶安眠药。”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是我害死了她。”
纪源几次想打断祝尤,想让他别说了,想跟他说不要胡思乱想,还想问他为什么这样信赖地告诉自己这些事……但所有话都如鲠在喉,仿佛有棉絮从他脑袋顶被塞进去,一直塞到胸腹,把所有消极负面的情绪都堵在他身体里面。
祝尤还在说,“我好伤心呀,我没有妈妈了。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我现在还没有妈妈了。外公对我很好,舅舅们也对我很好。但是……”
“其实我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有爸爸的,但是我会很嫉妒那些妈妈还在身边的小孩。就是拥有过再失去的话,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所以,如果你要甩掉我的话,多残忍啊。祝尤又往前蹭了点,上身都贴住纪源。
“我有整整三年都吃不下东西,要打很多营养液,每两三天就要见心理医生,还要做各种理疗。他们说我病了,说我得了跟妈妈一样的病。”
“然后我才知道躁郁症是有家族遗传的。当时我好了很多,日常生活自理都没有问题了,但我忍不住,伤害自己……所以我断断续续地一直有看心理医生。”
祝尤的声音放得很轻,他慢吞吞地解开衬衫的扣子,然后头一次在纪源面前,露出自己满是纹身的双臂。
所以他一直穿着长袖,连做爱的时候也没脱下来过……纪源屏住了呼吸,低头看向祝尤手臂上各种颜色的蝴蝶。栩栩如生的巨大翅膀各自交叠着,像是刚从祝尤的手臂上破茧而出。
牵着纪源的手覆在自己的手肘上方,摸到被纹身巧妙掩盖住的疤痕。都是他用刀片划的。
祝尤贴着纪源的耳朵,“但我……我看了摸圆儿的视频之后,心情都会很好,所以医生建议我,每次需要控制情绪的时候,就多看看你。就像以前,妈妈把我当做女儿那样。”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利用你,现在还想留在你身边。但我,我没有办法……”
纪源摸了摸祝尤又变得湿漉漉的脸,侧头吻住他的嘴唇。
“老婆……我不敢贪心了,如果可以的话,只要你也,我就……”
唾液和泪水混在了一起,有些咸涩。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纪源低声道,因为嘴唇的触碰而感到莫名踏实。总觉得刚才的祝尤太过陌生,离他太过遥远,而现在切实感受到的温热和湿润,才能让他一直提起的心脏安定下来。
祝尤双眼紧闭,被动地接受纪源的吻,以往攻击性十足的软舌都躲在唇齿后,还需要纪源撬开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