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置喙的肯定,但小父这个人会委婉可亲,听着让人心里舒服一些。不过其实都一样,都是骨子里强硬不容人抗拒,这显然也是他们身为帝王的一个特征了。
姬苏不想说话,人也没力气,想问过去了几天,现在在哪,刘御医他们怎么样,全都问不出,恹恹的听着姬霆自顾自的说了会儿话,又吃了四五口熬得稀烂的粥汤,顶不住大病后的疲惫,再次闭上眼睡了过去。
姬霆这些天没怎么合眼,得空便后悔当日为何要忍不住惯宠着姬苏去山溪洗澡擦身。冬日风寒,他且经受得住,可姬苏这小身板哪受得了?又悔自己夜间感觉儿子温度像比平常要高些,却未留意,直到热症发作,把姬苏折腾得不轻。
好在看着凶险,但有靠谱的唐山在。因为伤过根基,一般的风寒方子对姬苏来说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唐山几乎十二个时辰都与姬霆一起守在姬苏床前,不停的把脉,试血,调整药方、剂量,总算是管用,叫儿子在第五日里睁开了眼。
虽然只一会儿功夫,但也叫姬霆高兴。
唐山也呼了口气,重新给姬苏把过脉,熬了药喂了,看了一眼这几日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陛下抱着殿下那珍贵又高兴的样子,悄悄掩上门走到隔壁间的床上倒头就睡。
姬霆要的驿馆最好的房间,在三楼,就在姬霆松了口气,挡不住放松下来的疲累抱着姬苏陷入睡眠后,底下那间客房里,身量高大头戴大朵玉昙花簪的蒙人曲钺敛住气息,把贴于房顶木板上的小小的酒盅给收了袖里,人轻得像根羽毛似的跳下房梁。
方才窃听到的消息让曲钺惊骇异常。他躺在床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竹筒,倒出里头的细卷纸儿,拉开了再次重读上头的字迹。
“烧药、杀医,一个不留。挑动灾地民心。鄌”
十五个字,简练又直白,纸张因为经常拆开又折叠,折痕处的纸已经脆弱得磨坏了,露出几丝破洞。
看着纸条,曲钺笑了笑,眼神深沉,收敛了彬彬有礼的气质,反而变成了一份狷狂与贵气。
姬鄌啊姬鄌,汝当真以为在下只是一个无身份无地位的、为了几个臭钱被汝网罗当牛马使用的游侠儿?
汝付的那点儿金银可只顶在下这点儿车马劳顿费,曲钺看着天花板儿,想到方才听到的消息,真心实意的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得好好想想,如何趁着太子殿下`身体虚弱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从凶残暴虐实际又恋儿的武帝眼皮子下偷出来。
就在姬苏病歪歪的这段时间,京城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几起偷抢放火事件。
姬庄听着祥云的上报,脸上终于有了高兴的笑:“挑一阵事儿,叫他们歇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去下个悬赏找人闹一回,赏金重点。”
祥云面上有些不豫,姬庄看到他这模样好心情就打了折扣,扇子一收,在自己手心里轻扣。
“怎的,本王的话汝一个小奴才也要当耳边风了?使不动汝了是不是?”
祥云吓得扑通跪下了,伏身颤道:“诚王殿下饶命,奴不敢。奴只是觉着,这次已叫兵马司那些不通人情的糙汉们来回奔波被戏耍了好一回,殿下`身份贵重,没得因这些糙人一直耗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