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吗?我们在对你们投去敬佩的目光时,也会对你们提出更高的要求。”
他却说:“这我倒不担心。高要求只要是合理的,都应该提,至于高期待,外界把我们的职业形象塑造得再好,比不过一次繁琐而紧张的求医过程。挂不上号,挂了号只看了几分钟,或是碰到医生乱开药、开贵药,怨气一上来,只想指着医生鼻子骂,不动手就不错了,哪里还有期待。”
于燕难得听他说这些:“你是不是又碰到了难缠的病人?”
“不是,只是在会上听年轻人作报告,想起自己也曾经热血沸腾过,非干出点悬壶济世的潇洒功绩来,现在”
“现在你在潇洒地给老婆按脚。”
“是。”蒋攸宁又笑,“这也是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于燕由着他服侍自己,身体的疲惫也慢慢消失。等到他按好,洗完手上床,她让他坐在她身前,给他按摩脖颈:“老公,你不要多想,正面的新闻有引导作用,负面的则更多是警示。糟心事一多,让大家团结、相互取暖,总比让大家互戗寒心要好,至于是不是粉饰太平,关键看这个度怎么把握。你说得对,再统一的舆论环境也比不过亲身体验,因为别人的经历最多引起共感,只有自己的才是利益相关。那么,你就先做一个自由的遵从本心的人,而不必成为满足大家期待的人。”
“嗯。”蒋攸宁点头,又听她说,“医生队伍里有好医生,也有黑心医生,病患有的通情达理,也有的胡搅蛮缠。虽然身份不一样,但人性都是相通的。我们看到职业的光辉,其实是看到人身上的真善美,这些要比所谓的标签和头衔更重要。”
蒋攸宁闭着眼睛,听她的温声细语,沉溺在她的安慰和劝解中。过了会儿,他捉了她的手放下:“好了,别按了。”
“我不累,”于燕说,“我哪有这么虚。”
“不虚也要休息。”
她赖在他怀里,摆弄着他的手掌:“我按得好不好?”
“好。”
“有没有轻松一点?”
“轻松多了。”他亲吻她,像之前很多个普通而温馨的夜晚,吻得她气喘吁吁,从眼神到呼吸,都变得温软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