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2 / 3)

的目光落在那双手上,那双手昨晚从壁炉燃烧的火焰里拿起被灼烧至发红的烙铁,曾掐着他的脖子直到最后一丝氧气从他的嘴唇之间溢散,此刻他颈间红肿而逐渐青紫的痕迹就是这双手的指印。

可那手指拂过钢琴琴键的时候近乎是温柔的,但却也笃定而坚决。而某种逐渐高涨的情绪正从逐渐急促的旋律下爆发出来

感谢他的家庭教育,阿尔巴利诺虽然对乐器确实一窍不通,但是却听过足够多的音乐,此刻他已经听出这是哪支曲子了乐曲的作者用它来叙述逐渐高涨的、难以抑制的爱情。

但是这种汹涌澎湃的曲调对于赫斯塔尔来说却似乎是某种更激烈、更痛苦、更复杂的感情。

从玻璃房之外流泻进来的雪白的光正照耀着他,阿尔巴利诺可以看见那些从赫斯塔尔的额头上垂落下来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晃悠着,发梢被明亮的阳光映得发白。他的眉头是稍稍皱着的,看上去令人格外想要用手指或者嘴唇去抚平。

他在想什么?这首曲子吗?或者在想阿尔巴利诺本身?诗人说“爱吧!能爱多久,愿意爱多久就爱多久吧!”他在想这预言一般的话语吗?

而乐曲已经来到了第三个部分,旋律重新回到了那种抒情的、安宁的节奏中去。

而阿尔巴利诺在这个时候终于把一只手轻轻地、轻轻地搭在了赫斯塔尔的肩上,动作轻得就好像要去碰一只要被惊飞的鸟。

他的手碰上赫斯塔尔的肩膀的时候感觉到对方稍微僵硬了一瞬,但是立刻就放松了下来。

在乐声的间隙里,他甚至听见赫斯塔尔好像稍稍呼了一口气,这声音是如此的细微,但是却又如此的柔软。

乐曲的最后一个部分轻柔得像是一场幻梦,这声响悠长而缓和,静谧到如同安眠,又平缓得如同生活。阿尔巴利诺的手指能从衬衫布料之下感受到赫斯塔尔皮肤上的温度,玻璃房房檐上的一簇积雪被阳光融化,松动地从屋檐上坠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这正是一个圣诞节的早晨会发生的事情,最后一个绵长的音符从手指之下飘散,这双手握过枪和刀子,摧残过肉体和灵魂,也能够创造出这种脆弱、美而永恒的东西。

音符落下之后他们之间盘桓着一种舒适的宁静。直到最后阿尔巴利诺轻轻地咳了一声,作为他即将开口的信号。

他的手指沿着赫斯塔尔衬衫肩膀处的缝线轻微地磨蹭着,同时开口问道:“你是希望我为你喝彩,还是希望我在这个时候吻你?”

然后他听见赫斯塔尔轻轻地啧了一声,但似乎并不是真的感到无奈。赫斯塔尔转过身子,伸手抓住了阿尔巴利诺睡衣的前襟,动作略有粗暴地把阿尔巴利诺拖下去。

这不是个很舒服的姿势,阿尔巴利诺按着他的肩膀维持住平衡,在亲吻这人冷酷无情的嘴唇的时候微微地笑了,他那个吻的间隙含混地问道:“李斯特的《爱之梦》?”

或许是阿尔巴利诺笑得有点太明显了,又或者是他的好心情在咕嘟咕嘟地冒泡。

无论如何,赫斯塔尔抓着他的肩膀拉开了一点距离,开口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尴尬、窘迫还是某种更为复杂的感情,显得着实有点凶巴巴的。

赫斯塔尔皱着眉头问:“你在笑什么?”

显然他以为自己足够平静。但是实际上阿尔巴利诺眼尖地注意到他的耳垂稍微有点发红,那种红色看上去特别柔软,让人很想用手去碰一碰。但是阿尔巴利诺有自知之明地克制住了这种想法,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做了,赫斯塔尔肯定会当场恼羞成怒。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甚至可能是一件比亲吻、做爱、一块儿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往树林里抛尸亲密的事情:

因为多年以前圣安东尼教堂的那些不眠的夜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