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某天他忽然把尸体展示出来了……那么所有人就都会知道这个案子是他做的。

相信我，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会被用「受害人已经死了，案子结束了」这种鬼扯理由打发回匡提科去，上面不会想让你们继续查的。

对于他们来说，比起那些连环杀手带来的利益和把柄，他们造成的损失反而是可以接受的。”

麦卡德没有说话。他此刻不得不承认塔伦警官说得很有可能是对的。

虽然不涉及到跨州作案，但是礼拜日园丁还有维斯特兰钢琴师这种影响如此恶劣的杀手一向很受BAU关注。

因此之前他就一直很困惑维斯特兰方面为什么从不开口邀请BAU参与案件的侦破，明明本地警方看上去完全没能力解决那些连环杀人案……确实，这很可能就是理由。这应该就是唯一的理由。

如果没有这些恶劣的大案，警局局长就可以在这个位置上从就任一直坐到退休，这期间他在本地帮派内部形成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是不可估量的。

而他政治上的对手们显然不愿意看到这一点……

当然，造成这一切滑稽局面的根源则正如塔伦警官所隐晦地表达的那样：

因为本地显然没有道德意义上的好警察，也没有道德意义上的好政治家。

麦卡德简直欲言又止，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能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毕竟塔伦警官完全没必要对着一个FBI探员揭本地警方的老底，不如说，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们本应该处在微妙的竞争关系之中才对。

“理由有很多，”塔伦警官以漠不关心的姿态随意挥挥手，“比如说，我希望你那个同事不要在这种必定毫无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她昨天在我的办公室熬了个大夜，喝完了我一半的咖啡库存。

而我不希望她猝死在我的办公室里头。比如说，我刚才跟你说WLPD只有三种警察，我认为我自己勉强算是第二种。因此我总是自以为比别人道德高尚些。又比如说”

塔伦警官停顿了几秒钟。

“我就要退休了，就在下个月。所以我觉得对你多说些也无妨。”他说着拍拍麦卡德的肩膀，露出一个硬邦邦的笑容，“然后，我会和我的家人离开这个州，搬去别的地方去芝加哥或者底特律，或者其他随便什么在别人嘴里是「治安糟糕得要命，晚上都不敢出门散步」的鬼地方。麦卡德探员，哪里都比这个地方要更好。”

哪里都比这个地方要更好。确实如此。

这就是发生在被人们称之为「世界末日」的那一天的故事。当然，世界末日并没有来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在这一天结束之后，媒体会报道些“某人相信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所以在末日之前把自己的积蓄挥霍一空，现在身无分文”之类的新闻，这些内容出现在互联网或者是纸媒上都是很吸引人的眼球的。

但是，除去这些有把自己的积蓄挥霍一空的勇气的人之外，其他大部分人还在按部就班地生活。

就比如说安格斯?塔伦警官，他对自己的定义是「比其他烂到骨子里的警察稍微好一点的烂警察」。

所以他还会继续尽心尽力地调查这个案子，但是不对案子本身抱有任何期待。

又比如说奥尔加?莫洛泽，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知道此时此刻在她的内心深处对这个案件的凶手有什么样的想象、对礼拜日园丁又是个什么态度。

还比如说拉瓦萨?麦卡德本人，在塔伦警官一脸严肃地说“你最好把我说的话转达给你那个同事，以免最后落得一场空”的时候，他皱起眉头来，但是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但是等他看见奥尔加垂着眼睛看卷宗的模样的时候，最终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