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六年前，WLPD的局长是这座城市最风光的政府职位。甚至连那些趾高气扬的市议会议员们都得卖给他面子。因为他们晚上还要跟那些黑帮老大们同桌吃饭呐。”

“在五六年前？”麦卡德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与此同时，一个非常荒唐的猜测从他的心头浮现出来，“现在不是这样了吗？因为礼拜日园丁，还有维斯特兰钢琴师因为那些连环杀手？”

塔伦警官呵呵地笑起来，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还能因为什么呢？大人物们都喜欢黑帮，因为非法生意搞起来，每个人都有钱可以拿。”

塔伦警官粗声粗气地说，“其中，当然是执法机构的人拿的好处最多。议员们当然看不惯警局的负责人过得风风光光，谁都会眼红这肥差，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黑帮愿意罩他，只要他自己不出错，就没人能让他提前退休……但是有一天这个城市里忽然多了几个不求名、不求利的连环杀手嗒哒！”

麦卡德已经完全明白了。

但是在他恍然大悟之前，他可没想到这会是问题的答案。

他的眉间皱出了深深的褶皱，连声音都放得更低沉了。

实际上他的语调听上去甚至稍微有点困惑：“这就是理由？”

“这就是理由。”塔伦警官重重地把烟头按灭在走廊的栏杆上，烫出一个焦黑的痕迹来；

那道栏杆上已经依次排开一长条这样的焦痕，可能都是他的杰作。

“自从那些连环杀手出现后，再没有哪个大人物担心某个人坐在警察局局长这个位置上之后就一家独大了。”

“礼拜日园丁每年差不多要搞出四个案子，其中总有一个会造成特别恶劣的影响；维斯特兰钢琴师更不用说，那家伙偶尔会毫无征兆地杀个黑帮老大之类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种事发生后，大人物们就能顺势搞个新闻发布会，让这一届的市长上台去跟市民真挚道歉，然后再顺风顺水地以办事不利为由把这任警局局长撤职现在，WLPD的局长已经变成一个油水丰厚、权力很大但是没人能干得长久的职位了。

而一个只能在任一两年的警局局长对于黑帮们来说有什么必要去进行格外地拉拢呢？反正过不了两年他就要被调到别的部门去了。”

“人人都很满意现在的局面，而这都是拜那些连环杀手所赐。”

“这……太荒谬了。”麦卡德低声说。

“但是你得承认这是事实。据我所知你的部门也不止一次向我们这边提出要合作破案了，哪一次这样的计划真实现了？就算是我们的局长真有那个意思，上面也不会同意的。”

塔伦警官耸耸肩膀，“人人都会用这一招，就连WLPD内部也是这样的：局长看哪个警官特别刚正不阿、特别不顺眼、特别会给他的黑帮朋友找麻烦，他就会把那个警官派去专门调查那帮连环杀手的案子。

反正那些连环杀手们往往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这样，不到两年，要不然那个警官会因为破案不力被调去给汽车贴罚单。

要不然就因为看了太多吓人的尸体不得不辞职去看心理医生两个月前有个倒霉蛋就是因为这个辞职的，我们听说他每天晚上在梦里哭得像婴儿一样。

目前还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谁。但是听说可能是那个倔得像驴一样的小伙子，姓哈代还是什么的，抱着雄心壮志进入WLPD的可怜人一个。”

塔伦警官摇了摇头，显然对即将要遭此命运的倒霉警官不太关心。紧接着他又瞥了一眼麦卡德紧绷的面孔，继续说：“所以我说你那同事继续纠缠礼拜日园丁的事情没什么好结果你也知道那个杀人魔谨慎的作案风格。如果真的是他，我们一时半会是抓不到他的尾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