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了,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眼睫微微发颤。
“就不能安睡。”他轻声为自己做结,“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他的脸。”
旁听席里寂静无声,所以当奥尔加轻轻地嗤了一声的时候,这声音在施海勃耳中特别清晰。
奥尔加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演技不错。”
“什么?”安妮震惊地压低声音,活像个偷偷跟朋友秉烛夜谈的女高中生,“这些是他编造的?”
“不,这些并不是他编造的。”奥尔加好脾气地说,“但他可不是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的那种家伙。”
与此同时,赫斯塔尔正说着:“在整件事情中,我唯一犯的错误只在于阿尔巴利诺我不应该利用他,也不应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是个好法医,在最后一刻也想要阻止他眼中这种违法法律的行为,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应得的。”
“「唯一犯的错误只在于阿尔巴利诺」,挺精准的一个评价。”奥尔加用一种乐在其中的语气说道。
而马斯克女士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段认罪自白,她紧皱眉头,说:“但你必须向陪审团出示证据。据我所知,对斯特莱德的强奸指控没有涉及到三十年前。”
“好的,”阿玛莱特镇定地点点头,转向了法官:“如果您允许,我需要向您和陪审团展示一份新的证据这是当年白橡镇本堂神父安德森的一份自白书。”
旁听席上的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那份文件夹被拿给法官,然后法官翻开第一页,惊呼了一声:“这?!”
“没错,这是一封血书,这份自白里袒露了当年圣安东尼教堂的神父和教会成员们性侵唱诗班的孩子的一些事实。”
阿玛莱特冷静地吐出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这份自白书来自前段时间我在狱中等待开庭期间收到的一封匿名信,显然有位不知名的朋友很关心我的案子的进展。总之,法官大人,下一份文件是第三方机构给出的笔迹鉴定书。可以肯定这份血书确实是安德森神父的笔迹;
第三份文件是DNA检验报告,这份检验报告比对了自白书里的血迹和安德森神父的侄女的血,结论是这两份血迹的主人有亲缘关系。”
他这段话透露出的意思令人不寒而栗,莫洛泽的那位护工发出了些嘶嘶的倒抽冷气的声音,而奥尔加?莫洛泽本人轻轻地啧了一声,很难猜测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法官大人,我必须指明,”马斯克女士提高了声音,“就在不久之前,安德森神父被发现在教区的主教座堂中失踪,然后当地警方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一个圣体光,安德森神父的舌头的碎片就被塞在这个圣体光里。而阿玛莱特先生在这个时间段又「收到」了这封血书,这种巧合令人不得不怀疑……”
赫斯塔尔冷冰冰地抬起一只手:“反对。我希望控方不要用没有用来起诉我的罪行质疑我。况且马斯克女士也应该很清楚,此案案发的时候我正在狱中。”
“有效,马斯克女士,请不要提出与此案无关的指控。”法官点点头,说道。
与此同时,陪审团的成员们正带着某种敬畏的神情传递那封血书,马斯克女士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您需要展示更多证据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然后,她这样说道。
施海勃睁大了眼睛:整件事的发展虽然出乎预料,但是已经进行到一般读者最喜欢的部分
意即,“你怎么能证明他性侵了你呢?”人们喜欢看报纸上展示的受害者照片,臆想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得体的举止招来了此等横祸,整个过程又是如何进行的。
这位记者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的笔记本。虽然他在对整个过程录音,但是他还是想要记下一闪而逝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