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尔听着气流进入对方气管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对方的脉搏在他的手指之间疯狂而不计后果地跳动着。如果他足够用力或足够快,对方很快会休克,但是可惜不能是今天。
“WLPD!都举起手来!!”
赫斯塔尔猛然松开手,嘴角在黑暗中疯狂而冰冷地上扬。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琼斯发着抖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赫斯塔尔当然顺从了。
一队警员从他身边涌过,奔向了踉跄地爬起来、因为缺氧而晕头转向但是依然试图逃跑的琼斯,另一队人则去解救那个哭到快背过气去的小女孩。
赫斯塔尔站起来,因为腿部逐渐回归的疼痛而踉跄了一下,他身边的警员也发现了,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对方说些什么「受伤」「救护车」之类的话,并没有太在意
他看着前方,琼斯被几个警员按在地上戴上手铐。但是眼睛依然盯着他的方向,那个男人的眼里有种隐约的、不可置信的惊恐。有的时候,受害者眼里出现这样的神情令他感觉到满足。
也就是在同一时刻,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肘。
赫斯塔尔回过头,用不太震惊的语气说:“阿尔巴利诺。”
这个法医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边对其他的警员说「我带他去救护车那里」一边半搀扶半强迫他地往前走,这个年轻人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巴特不让我进来,我偷偷来的,我最好在他发现我也在现场之前赶紧走。”
哈代这个时候站在远处小女孩那边,一只手保护性地半环着小女孩的肩膀,显然是在给戴维斯的妻子打电话。
赫斯塔尔也无意掺和到那边去。于是就只是跟着阿尔巴利诺的引导往前走,在地上留下了一连串滴落的血迹。
而,阿尔巴利诺确实是个时时刻刻都出乎他的预料的家伙。因为他们两个才一出门,对方就手上巧妙地一使力,把他撞在了工厂外墙粗糙的墙壁上。
要不是赫斯塔尔的腿疼终于在肾上腺素逐渐消退的当下慢慢地回来了,他还不至于在一个踉跄之下屈辱地就范。阿尔巴利诺在昏黑中看着他,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他用一种似乎真实地感到愉快的语气说:“你受伤了。”
“你的观察能力真是出众,巴克斯医生。”赫斯塔尔讥诮地回答。
阿尔巴利诺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然后终于,出乎赫斯塔尔的预料地,这个疯子松开他的肩膀,后退了一步,然后在他面前跪下了。
阿尔巴利诺的手指是冰冷的,带着一种纯然的好奇落在了他腿上那道伤口上面,食指试探性地摩擦过被弹道撕裂的边缘,其他手指安稳地落在他的西装裤上面。
赫斯塔尔低低地嘶了一声。
“你真的在流血。”阿尔巴利诺用一种沉思的、陈述式的语气说。
“尽管可能让你失望了,但是我是个人类。”赫斯塔尔尖锐地回答,他知道那种传闻:某个臭名昭著的黑帮律师扒开人皮之后其实是个编程好的机器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