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等爬起来,军卡已经尖啸着冲出厂区。

身后传来爆炸声,郑羽趴在车尾,见血色火焰升腾,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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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夜色中走了很久,原本零星的炮弹声响变得越来越密集,他们路过无数辆正在燃烧的汽车甚至坦克,大火将空气烘烤地炙热无比。目之所及焦黑一片,堆积着支离破碎的人类躯体。

郑羽第一次闻到人肉烧焦的味道,那气味犹如附骨之疽,从鼻腔钻进五脏六腑。他沉默看着道路两旁炼狱一般的情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抢夺肺部的氧气。

一路走过来几乎遇到的所有人群都会示威一般朝他们开枪。陆杉将国旗挂在车上,但这无济于事。这里的人民将国家遭遇的苦难归咎于侵略,本能地仇视一切外来人群,没有人会在乎不痛不痒的外交谴责。

他们花了一夜才穿越城市,情况很不乐观。五名狼组队员三个负伤,其中一个伤到腿,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而他们身后是二十多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最小的只有三岁。

接下来只会更难,他们必须穿过交战区,无路可绕。

陆杉从车上跳下来,神色凝重地走到军卡面前,“有持枪证的下来。”

郑羽第一个跳下去,接着又跳下来三个男人。

除郑羽外,陆杉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把枪,八个人临时担负起护卫职责。

他们分成两个小组,前后各一辆车,军卡在中间。郑羽和陆杉在同一辆车里,他抱着枪坐在后座,茫然无知地朝窗外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虽然有持枪证,玩枪的时候百无禁忌,怎么刺激怎么玩。但此刻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现在被强压上某种责任,这令他感到沉重。

“警戒。”陆杉瞥了他一眼。

“啊?”郑羽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陆杉语气严厉,“注意力集中,观察四周,不想死的话!”

队伍里那个小孩太小了,他完全被大人的恐惧情绪挟裹,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慌大哭。有一次哭声引来了当地反叛军,一名狼组队员为了掩护大家撤退牺牲了。大家怕小孩再带来麻烦,此后都有意无意疏远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