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夺过孔思修手里的枪，上膛开枪，连发数枪后打穿了快艇的油箱。水面轰地一声窜起火光，他看到船上的人往旁边躲开，随后又爬回驾驶室想控制方向。火烧得很快，火舌几乎要吞没船上那个身影。

江尧冷眼看着，快艇摇摇欲坠，几番挣扎之下终于在翻了。

孔思修自然也看清了船上是谁，他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之前一直期待这一幕，但事情真正发生了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可能他期待的是看江尧暴跳如雷，而不是这样隐忍而沉默地解决了佛手，丝毫不在意对方是他睡过抱过的人。

“队......”

他刚开口，却见江尧身影在眼前一闪，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阿尧！”孔思修差点吓死，水底还埋伏着不少特警，跳下水不是当活靶子吗？他赶紧在队内频道里吼，说队长掉下去了，都他妈别乱开枪！

郑羽摔下水后被急流中的船身撞到脑袋，原本他还在努力往上游，被撞了一下后瞬间失去了视觉，全身像是灌了铅一样重，混沌中感觉到自己在往下沉，沉着沉着似乎沉到底了，又开始往上浮。

江尧拉着死鱼一样的人往上游去，郑羽半路意识清醒了些，求生的本能让他手脚疯狂挥动，抓到江尧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往他身上缠去。

江尧被他拽得往下沉，嘴里还灌了口火药味的水，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掐死他算球了。

孔思修说得对，他和佛手大概真的命里犯克。

【作家想说的话：】

来晚了，我赔罪呜呜呜

不知道堂堂佛手能不能熬得住

郑羽做个一个万分恐怖的梦，眼前是一层不变的黑暗，他在梦里反复濒死。萦绕在身旁的气息熟悉而安稳，以致于莫名就交付了信任，直至昏迷他都乖乖牵着江尧的衣角。

潮水涨起，远处悠扬的鸣笛声踏浪而来，这片深港复归宁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

他是被一束强光晃醒的，说是晃，不如说是烤。大功率白炽射出的强光像是从太阳穴穿刺到神经的光剑，剧烈刺痛使麻痹的肌肉猛地战栗。大灯离郑羽的太阳穴不过两厘米，一瞬间散发的热足够将皮肤炙烤脱水。

好在那光只亮了一瞬，地上的人无意识抽搐了一下，刑讯灯熄灭后才开始痛苦翻滚。

黑暗中的江尧面无表情退开半步，两秒过后再次靠近，缓缓将灯靠近郑羽磕破的额角。下一瞬，一道乍白撕破黑幕，随之而来的是皮肉烧焦的气味和渗人的惨叫。

郑羽双手被粗铁链锁着，拼命缩成一团想要躲开强光，却被过于沉重的铁链拖在原地。郑羽肉体凡胎敌不过江警官心狠手辣，终于在刑讯灯的挟持下被迫清醒。

视网膜上是一片刺目白芒，他小心翼翼垂着眼，避着光，一点点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