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站起身,随手把灯放在架子上,取下一早备好的长鞭。

郑羽看到男人垂在腿侧的手,以及那条看起来格外森冷的鞭子。

是江尧。

尽管意识混沌,但这副场景之下他还是被迫想起了一些细枝末节。脑子里闪过无数疑问,泗城枪战是江尧干的吗,发生了什么,我暴露了吗,他知道了什么?

他正想着,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他费力抬起手,摸到自己脖子上冰冷的金属项圈,原本就严丝合缝的项圈突然开始收紧。

郑羽喉咙艰涩地吐出音节,“江,江尧......”

江尧慢慢蹲在他身前,手指在项圈上点了点,“人在预备说谎的时候大脑调节情绪和自律神经的能力会下降,它会知道,然后给与相应的惩罚。”他说话声音很稳,稳地几乎有些机械,“很不错的刑讯工具,对吧。”

郑羽脸色迅速失血,在白炽灯下愈加惨白。他双手紧紧扣着项圈边缘撕扯,试图减缓这恐怖的窒息感。无计可施之时他本能朝江尧求救,四肢并用朝男人爬去。

这时江尧往旁边闪了一寸,冷眼看着他扑空在地。

“别紧张,不会让你死的。”

江尧站起身,高大的影子拓印在光滑的地砖上,像头阴狠残暴的怪兽。郑羽不自觉往后缩了缩,但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躲,都逃不出这片阴影。

多年警队生涯让江尧养成了好习惯,知道给人定罪之前要先审讯。不过眼前的人罪证昭昭,他实在没那个耐心。冷硬的鞭稍挑起郑羽下巴,江尧垂眸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道:“昨晚的饵放得非常棒。上回在靶场移花接木,这回又一招声东击西,很聪明,不愧是佛手。”

郑羽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被最后几个字彻底砸懵住了,什么玩意儿不愧是佛手?他脑子艰难运转起来,还没理出思绪,那倒霉项圈又自动判定他预备撒谎,滴滴地警报起来。

江尧脸色一沉,郑羽什么也不敢想了,百口莫辩地担下这口锅。

佛手就佛手吧,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然而事实证明,更坏的还在后头。

江尧点了根烟慢慢吸着,单方面宣布进入一场气氛紧绷的促膝长谈。

“你调查过我?”

郑羽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他吸了口烟,鼻腔和嘴巴一起喷出烟雾,垂眼睨着郑羽,冷冷道:“然后呢?”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自己交代,不要让我一句句问。

也许是男人从头至尾的淡漠让他感到不安,郑羽这时才真正感觉到害怕,他不知道交代之后还有没有命走出这个房间。

“.....我拷贝了你电脑里的资料,”郑羽嗓子被压迫地难受,他只能垂着脖子竭力让自己吐字清晰。江尧微蹙起眉头,似乎有点不相信。

郑羽赶紧补充说,“我修改了你书房的监控,做了一点伪装,虽然书房的监控系统很高端......但我弄的话很简单。”

江尧被这句很简单弄得心情复杂,虽然不想承认,但郑羽在某些方面的智商确实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他面无表情,继续咬着烟沉默。

“你带人上游轮堵我小......我之后,我就在你手机上装了窃听芯片。”

难怪他们针对雁帮的行动都不顺利,佛手原来是这样‘未卜先知’的。

江尧忽然极轻笑了一下,笑得郑羽呼吸骤紧,心肝尖都在发颤。

“好,很好。”

他用脚碾灭了烟头,皮鞋叩击着地砖一步步靠近郑羽。

郑羽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这紧要关头却想着跟他讲道理,

“我知道你生气,但我总不能眼看着你对付雁帮,....设身处地想一想就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