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档案袋,“怎么今年就新进一个人?”

他们警队不招菜鸟,新来的要么是从别队调任,要么是从部队转岗,因而人员流失虽快,但补充也很迅速,一般都是走多少补多少。

小方从工位探起头,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小声说:“快年底了,谁会这个时间点申请转岗啊,年终奖再少那也是蚊子腿。”小方下巴点了点江尧手里的档案,“这位要么是不缺钱,要么是缺心眼儿。”

江尧笑了笑,心想也是,一般转岗都是新年过后,“人是今天来报道吗?”

“嗯,估计快到了。”

两人正说着,玻璃门被推开一条缝,有人在外面喊,“方哥,门卫喊接待。”

“好勒!”小方单手撑着办公桌跃身跳到过道,“我接人去了。”

江尧喝了口咖啡,顺手将档案归档。

十分钟后小方带着新同事来到办公室,江尧闻声抬头,原本客气的笑容瞬间凝滞,眼睛微微一眯。

来人个子很高,面带微笑,脚后跟轻轻一碰,“江队,孔思修前来报道。”

男人皮肤是充满生命力的小麦色,看着年纪不大。皮夹克外套敞着,里面穿了件花衬衫,前三粒扣子都没系上,全方位展示其性感的肌肉。大冬天还骚包露胸肌,若不是他军姿板正,打眼看上去真不像个正经人。

江尧起身和他握手,又说了两句诸如欢迎入队,以后就是战友来要共同进步等等的客套话。

小方同志热络地搓了搓手,拍着孔思修的肩膀,“我带你去去熟悉熟悉?”

江尧挥挥手,打发小方去帮自己开早会。小方一走,这位自称孔思修的男人立刻原形毕露,一屁股歪进办公椅里,双腿交叠,慢条斯理从夹克兜里拿了烟点上。

江尧似乎对他这副没正形的模样见怪不怪,随手拿了根圆规,抬手照着他那双想往办公桌上放的腿钉过去。孔思修在烟雾中眯着眼,双腿轻巧偏让几寸,圆规尖正好钉穿他的裤子。

江尧显然没有客气,金属尖端钉入很深,他挪了一下腿,竟然没挪动。

孔思修啧了一声,只能探身用手拔出来。他抚了抚裤子上的洞,竟然没生气,“900,回头赔我。”

江尧也点了支烟,两个人面对着面吞云吐雾,“你不在北湾好好待着,跑帝都来干什么,二队的人终于死绝了?”

孔思修摊了摊手,表示你以为我想来,“鹰组安排我过来的,”他终于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正经道:“有新任务。”

他和孔思修不可能会在这种场合碰面,他出现的时候江尧就猜到有新任务派发。只不过没想到上面会派孔思修来和他对接。他们俩的恩怨说来话长,绕不开“既生瑜何生亮”的宿命,年轻的时候两个人都好胜心强,比来比去谁也不服谁,怨气倒是越积越深。

他俩从军校开始就不对付,偏偏毕业又被分在一个部队,过后又一起进国安部,分别担任狼组第一、二队的队长。作为国安系统中最隐蔽的战线,一队潜藏在帝都,二队常年在边境重镇北湾。两人虽然结了不少梁子,但也实在没机会当面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