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戴着手套的爪子替程安擦去眉角融化的雪水。
不被常规世界的框架所容纳的背光角落,也会有美好的事物生花绽放。像是这只异类的“猫”,像是这只“猫”的笑容。
程安摸了摸小猫卷翘的头发,有些想这只“猫”的主人。
在猫儿扯裤腿的攻势下,程安陪着猫崽子玩了半天的雪。他歇坐在门廊的台阶上,一脸黑线的收回对小猫身娇体柔的主观评价。那货已经将自己当成马场里的赛马,绕着庭院飞奔了好几圈了。
不知冷热的猫少年,一路的跑,围巾,大衣扔了一路,唯独手套好好的戴着,几名职业保镖对他围追截堵,被溜得团团转,无奈之下求助程安,让这位猫祖宗收收神通。
“他玩的开心就容他多玩一会儿吧,你们多担待担待。”程安很有培养熊孩子潜质的说着,将围巾在小猫的脖子上绕了几圈,打了个花结,又撒开了这只多动症的猫少年。
飘着细碎雪花的庭院里再度上演起“老鹰抓小鸡”的快活场景。
犯病
冯川回来时已经是晚饭后了。
男人弯身,在斜楞着身子仰倒在躺椅上玩手机的程安额头上亲了一下,有些歉意道:“今晚还有个酒局要参加。”
程安表示理解,“嗯,您忙。”
“在钟起行的会馆”冯川拆掉领带,将领扣松开了一颗,颈间那处才结痂的齿痕更显眼了,“一起去。”
冯川带着程安到场时,酒宴已经开场了。
依旧是散落而坐的形式,却不似上次的“阴间”局,到场人员着装都还算正式,身边也没什么人在旁陪同,三五举杯站在一起,冯川甫一出场,立即收获了一堆“孙子”。
冯川神情自若的应着,径直走到另一位众星捧月的人跟前。
那男人的站姿很端正,长相亦是周正,嘴角噙着抹笑,落眼手边未点燃的烟,侧耳听着与他搭肩之人的私话。近旁有人向后来者招呼了一声,男人随之抬起视线,容貌有棱角,眼神却不附攻击性,只能从眉宇间一道走向戾气的浅纹,看出点真实的脾气。
“小冯爷,别来无恙。”有些怀念的语气。
程安大概知道这名男人是谁了。
监管地标准的寸发,看着三十四五的年纪,笑时和钟起行三分相似的面容,以及身边人半分钟不错神的注视,是他心上人十六岁那年的情窦初开,梦话中的“阿承”。
冯川接过托盘中的酒,与同他举杯的人碰了一下,温言道:“不小了。”
冯川若是对程安这样说话,十有八九是在开车,和曾暗生过情愫的人说是何意未可知,但与他碰杯那位同样是名“老司机”,视线跳跃着向下部扫了一眼。
众目睽睽之下“眉来眼去”。
程安表情毫无波动,用指甲刺了刺掌心。
周遭人倒是没什么特异的反应,冯川与钟起承过往的渊源,并不被外人所知。
钟起承那一眼似乎只是男性之间不走心的尺寸比较,双方的互视并无深意,依然是亲友之间叙旧的氛围,“也是,上次相见还是在五年前,在里面一成不变的度日还不觉得有什么,出来才觉得物是人非。”
钟起承牢底十年,冯川还曾去探望过他,他的金主真是有情有义。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心里添堵,知道太少也不是好事但凡程安知道这场酒局是为钟起承办的洗尘宴,他都不会上赶着找这个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