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掐住她肩膀摇晃，不锈钢台面被撞出沉闷的响声。

“不就抽你一点血，你至于这样吗？”

无人应答。

只有排风扇在头顶嗡嗡转动，把医生曾经的警告一字一句碾进他耳膜：

“厉先生，太太现在的身体很脆弱，如果强行抽血会死的。”

他猛地掀开白布。

她脸色惨白，睫毛在颧骨投下两片青灰的阴影，仿佛只是睡着。

可胸口没有起伏，嘴唇泛着死寂的蓝。

厉璟辰嗓子哑得不像话：“苏槿，起来。”

“节哀，厉先生。“

医生的声音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捅进厉璟辰的胸腔。

“节哀“两个字在耳边炸开，震得他眼前发黑。

耳边嗡嗡作响，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

“厉先生……”

医生声音发紧。

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个从来都不可一世的男人厉璟辰，商界赫赫有名的冷血阎王，此刻竟满脸泪痕。

厉璟辰摔门而出，指节攥得发白，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她这么可恨，死了是她活该，他才不会管她！

书房里，昂贵的红酒瓶东倒西歪。

他扯开领带，灌下一整瓶烈酒，可喉咙却越来越疼。

他低笑一声，指节抵着眉心，现在还想着苏槿那个坏女人只觉得荒唐。

烈酒再次灌入喉咙，脑海里又回想起车上，苏槿红着眼睛说，给苏媛输血，她会死的。

他当时说了什么？

‘这由不得你’。

玻璃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淋漓，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痛。

她死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厉璟辰猛地站起身，眩晕感让他踉跄了一下，却还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医院。

也许是心底还存着一丝可笑的侥幸

万一她还活着呢？

万一……这只是她又一次惹他心软的伎俩？

可当他浑浑噩噩地到医院，想要往停尸房赶去的时候。

路过苏媛的病房外，听见里面传来刺耳的笑声。

“那贱人终于死了！以后厉太太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他听见苏母压低声音的警告：

“你小声点！要不是当年你看不上厉璟辰私生子的身份，逼苏槿替嫁，现在哪有这么多事？”

“怕什么？”

苏媛媛冷笑：“那蠢货都死了，没有人会知道的。”

“再说我还怀着他孩子，就算那贱人没死，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厉璟辰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 第7章

想起曾经无数次和苏槿争吵，她在自己面前哭着解释，但他一次都没有信她。

甚至还帮着苏媛和苏家一起打压欺负她。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

刚结婚时，她总是安静地站在角落，眼神疏离，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瓷娃娃。

他冷笑讥讽：“怎么？嫁给我委屈你了？”

她垂着眼睫不说话，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

后来，不知从哪天起，她开始变了。

他熬夜办公，她会轻轻放一杯温热的蜂蜜牛奶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