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呢?”

电话那端隐隐有些风声。宣云应该正在开车来接自己的路上吧。

魏安刚有点高兴,但听到丈夫的问题后又低落下来:“我不知道。”

“什么!?”宣云被这个白痴答案刺激得心头直冒火,等意识到另一边的魏安被自己吓得不敢出声了才万分艰难地让自己恢复耐心,“我是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不是陪承灿她们出去玩的吗?你们去哪儿玩了?”

魏安想了想,说:“就去了你去年办会员的那家马场。”

“你在臻翠马场?”

“没有,现在不在那儿了……”

“那你他妈现在到底在哪儿!”宣云气得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脚下一个急刹,只差不到半米的距离就要怼上前头那辆本田的车屁股,“你……算了,把地址导航给我发过来。”

魏安战战兢兢地检查了一下这部借来的手机,发现除了几个陌生图标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个跟地图导航一类相关的app,人家的微信又没有存他老公的联系方式……他喉头一哽,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没、没有导航呀……呜……”

宣云这次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都没有说话。

他脸色忽青忽白,额头青筋隐隐直跳,无数句脏话争先恐后地在喉咙口翻腾,堵得他气血一阵上涌,眼前隐约泛起无数金星,分明是急怒攻心的前兆,但最终也只能化成一声压抑着的无力叹息:“别哭了。手机别关机,我去找你。”

魏安从小就有点呆呆笨笨的,脑子转得慢,反应也迟钝,离开自己什么都干不成。要真因为这个跟他生气,自己早该气死了。

宣云自我排解了好一阵,才终于能平心静气,这时又补充问了一句:“对了,毓凝呢?他跟你在一起吗?你把电话给他,让他跟我说。”

魏安抹了抹眼泪:“毓凝他……”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眼前光线忽然一暗,下一秒,手机也被人从手中抽走了。

宣云的声音戛然而止。

“跟谁打电话呢?”

魏安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了正冲自己微笑的白毓凝。青年的两只手搭在他身旁两侧的沙发扶手上,以一种自上而下的姿势微微弯下身,两条修长的臂膀穿过他身侧,就像是将他整个人都纳入了自己的怀抱似的,叫魏安不知怎么的,忽然打了个哆嗦。

“嗯?”青年歪了歪头,心情似乎不错,贴近他僵硬的脸蛋亲昵地蹭了蹭,“我不就在你身边吗?还想找谁?”

白毓凝的鼻尖凉凉的。从魏安脸上蹭过的时候,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一只正在抚摸着自己的冰凉的手掌……压制着、掌控着自己的手。

某种说不好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的古怪情绪在心中逐渐蔓延,男人的心跳声一下响过一下,全身肌肉慢慢绷紧,宛如一只被迫与蛇对视的青蛙,连脊背皮肤都是一片凉森森的寒意。

魏安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可怕的感觉,困惑地努力思索了一会儿,却仍然没能找出这股异样感的来源。见他始终不敢吭声,身子也抖得越来越厉害,白毓凝宠溺地一笑,捏捏他的耳垂,起身将手机扔给满脸惶恐的女佣:“你知道怎么处理。”

“是……是,五少!”

其他人陆续走出去,将他们两人留在了这所装潢精美、却缺少了几分人味儿的冷清公寓里。

白毓凝姿态闲适地端起茶杯呷了两口,接着又端过另一只茶杯去喂魏安。魏安勉强咽了几口加了蜂蜜的甘甜茶水,糖分让他始终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点,身体板得也没有那么僵直了,青年又捡了两块裹了糖霜的糕点递到魏安嘴边,也不许他沾手,只自己拿着一点点喂,好像在照料小孩或者小猫小狗似的。

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