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转角,门外的动静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

魏安伏在案几上的身子微微一松,带着一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松之意,身上那股像是要烧起来的滚烫热度也随之一点点消褪。他活动了几下胳膊,扯了扯后腰处的衣料,一股轻轻柔柔的凉爽微风顿时从被掀起的一小块空间里钻了进去,先前那股紧绷绷的束缚感虽然还存在着,但总算不至于箍得人浑身难受了。

男人脸上仍然泛着红潮,眼里也有些湿润,就算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仍然不好意思地松了口气。

……没办法,自己实在是太高大、太壮实了一点,衣服很难买到合身的,而专门负责为双儿订做衣服的地方送来的成品,又常常出于替他们讨好丈夫的目的而特意做得严丝合缝,将身体每一寸带着柔软弧度的曲线都凸显到令人不安的程度。虽然衣服材质上乘,也并不至于会过多限制日常活动,可就那样无遮无掩地袒露在别人眼里总归有些叫人难堪,哪怕是露给一向乐意表现自己温柔体贴一面的白毓凝看也有点……

他之前因为突如其来的溢奶太过紧张,出了不少汗,身上又是奶水又是汗水的,过于轻薄细软的衣料死死黏在身上拽都拽不下来,要是叫白毓凝进来看见了,哪怕那个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要笑话自己的,他以前就总会有意无意说上两句宣云看不上自己这副憨壮粗笨的模样什么的……虽然明知自己的确不如对方纤细窈窕,但这样的话听多了还是叫魏安心里有些闷闷的。

……那副光彩夺目的绝美皮囊下包裹的究竟是个多么坏心肠的家伙,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了。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一边交叉双臂捏住两侧衣角往上提,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想,那个人……这一次的温情表现又能坚持多久呢?到今天为止至少得有两三个月了吧?跟以往的时日比起来可算是不短了……这些天以来,白毓凝因为要在他面前保持温柔体贴的好情人形象,魏安自己也有意推托,床上的苦差事躲了好几回,惹得对方近来一天比一天浮躁,偶尔盯着自己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叫魏安既觉得害怕,又觉得失落。

就算知道当不得真,就算只是装装样子哄哄自己,那也远比对方全然不要这张虚假的面皮好得太多了呀。

唉,不能全指望别人,还是得靠自己。眼前这一时的轻巧也算不得什么,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这么偷懒下去。他得再乖一点,再听话一点,好好配合那两个人,怎么都得把日子过下去,好不容易能在这个家里站稳一点脚根,宝宝也慢慢大了,总有熬出头的一天……

沉浸在漫长忧思中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另一头的走廊边上不知何时已经响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带着几分迟疑似的,正踌躇着一点点靠近。

最终停在了门口。

……白檀木的香气,袅袅婷婷地盈满了整间古香古色的居室。

优罗茶庄位于近郊,距离马场并不远,开车也就十来分钟,可却坐落于一个两边都是老式洋房的街道很明显整条街都是脱胎于上世纪的老古董了。

茶庄里头的各式装饰更不用说,博古架,琉璃盏,各式各样的精美茶具,一扇扇绘有精致花鸟山水的屏风隔开了众人的视线,木质地板上摆着几樽造型古典的紫铜香炉,几名身着素色旗袍的妙龄美女婀娜穿行其间,斟茶的姿态优美文雅,倒还真有几分红袖添香的意思。

只不过……

白毓凝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目光从旁边那两个已经一边摆开满桌零食、一边兴冲冲地打开足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的电视调出某档综艺节目看起来的姐妹身上掠过,最终落到了对面那位正寒暄着起身告辞的陌生女人身上。

她是这家茶庄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