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闹闹哄哄的宣家姐妹后头走出马场,白毓凝握了握魏安的指尖,轻声问他:“安安,你怎么样?真的不舒服吗?”

“也没有,”魏安摇摇头,眉宇间那抹若隐若现的忧色与淡淡赧意看得白毓凝总想亲亲他,“一整天都没见到宝宝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吃饭了没有……”

自从依言陪着表妹们游玩以来,小宣澄就被宣夫人接回家照顾了,他只有每天送两个表妹回宣宅的时候才能顺便看一眼宝宝,也不过就是一小会儿,不等保姆跟他交代完宝宝一天的吃食就得赶紧回去,不然回去晚了又得被宣云骂。

而且……

魏安犹豫半晌,脸上羞意越发浓重。正在白毓凝不受控制地越想越歪的时候,衣角又被轻轻扯了一下,他连忙凑过去,只听男人有些紧张发抖的低醇嗓音在自己耳边轻得不能再轻地响起:“我,我那个……好像涨奶了……衣服,有、有点湿……”

白毓凝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忍不住觎向他裹在厚重外套下、但依然能看出丰满起伏的胸脯,极力让自己维持住了正人君子的风范:“早上没挤奶吗?涨得厉不厉害?”

“忘了,她们一直催我……怎么办啊?”

“别怕别怕,我帮你挡着,一会儿把她俩送到茶庄咱们就回家……”

直到司机开车前来接应,坐上车直奔茶庄而去的时候,魏安都一直保持着低头抱臂的姿势、满脸通红着一声不吭,生怕叫别人瞧出一丝不妥。

白毓凝乐得当这个护花使者,坐在魏安身边伸出一条胳膊轻轻揽着他,旁边的宣承烁一连问了好几次魏安是不是真不舒服都被他轻描淡写搪塞了过去,到后来惹得这位生性沉稳端庄的姑娘都有些不大高兴,看了那姿势亲密的两人好几眼,忽然笑了笑,说:“毓凝哥哥跟表嫂感情真好……”

白毓凝刚要得意应承,又听她继续说道:“不过,说到底,还是得夸表哥厉害呀。”

女孩脸上的神情越发叫人捉摸不透,语调平缓,仿佛当真只是心平气和地在跟白毓凝闲聊,字里行间却隐隐透着试探与鄙夷:“我认识几个情况跟你们类似的朋友,家里不说是鸡飞狗跳也差不多了……真不知道表哥是怎么让你们这么和睦的……”

从小就在富贵乡、名流场长大的姑娘,哪怕年岁都不大,也个个都是人精,舅妈给的那些托辞她们一句都不信。

宣家上下谁不知道,宣云表哥自己独占一个双儿之后还不知足,在外头又娶了个小的,宠溺非常,逼得老婆几乎都没有立足之地……前几天她们亲眼所见,表哥竟然都带着那个狐狸精赴家宴去了,这不是明晃晃地往表嫂脸上扇巴掌吗?可怜表嫂性子怯懦,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还得费尽心机跟狐狸精本人搞好关系,真是所嫁非人、暴殄天物。

“……安安这么可爱,我当然很喜欢安安啊。”美艳出尘的青年将脑袋枕在表嫂肩头,微眯起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挑衅一般轻轻挑起线条精致而优美的下颌,“当然安安也喜欢我。我们感情好,关你表哥什么事?他懂什么?我们两个天生投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人倒是越说越肆无忌惮起来了,生怕人家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似的。魏安急得胸口都顾不上挡了,赶紧拽了拽他:“你别胡说,承烁在跟你开玩笑呢……”

不过,出乎魏安意料的,宣承烁将白毓凝那番话明明白白听到耳朵里,脸上却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也是,登堂入室的第三者搂着被打压得无处容身的原配向外人宣称他们合得来,任哪个头脑清醒的正常人都只会觉得这是在变着花样示威,或者说,一种只属于胜利者的、优越感十足的怜悯。

这种行为不仅不能让苦主心里好受,换成心理素质差一点儿的恐怕早已经失态崩溃……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