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不知道在笑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捏着钥匙,他熟练而麻木地打开了家门。

出乎他意料的,客厅里还亮着灯准确地说,那灯光应该来自厨房。

“啊,你回来啦。”

厨房推拉门开了半边,随着这一声亲切悦耳的招呼声,系着一件宽大围裙的青年举着锅铲从里边探出头来,言笑晏晏,一副毫无芥蒂的俏丽模样:“稍等一下,晚饭马上就好。”

……真好。

脑子放空了好一会儿,他才迟钝地想。毓凝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不生自己的气了。

他们好像能再次回归到之前的亲密关系当中了。

这个明明值得人欢欣喜悦的事实,在此刻却不知不觉缠上了一丝沉重的意味。因为他知道这种平静与幸福所需的代价是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呢?”宣云终于艰难地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在卧室里喂宝宝吃奶呢,真是的,现在还跟我害羞。”白毓凝满不在意地笑着答道,他如此自然的态度,倒叫宣云觉得自己这一番肠子都快拧得打结的复杂心理斗争像是一场笑话。

……算了。这样也好。

宣云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尽量摆出一副自然而然的姿态,朝毓凝温和地说了一句:“你先忙着,我去看看他。”

并没有听到毓凝的回答。不过,此时的宣云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怪异的焦躁感充斥着他的心房,叫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似的,过载的火气几乎随时都能从身体里钻出来;他再考虑不到别的,只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魏安,想去确认一下自己那个一向呆呆的又软得跟面团捏成似的傻老婆现在怎么样了,他本来是欢欢喜喜地跟着自己回家来的,结果一回来就在自己的默许之下被别的男人拉上了床……他那会儿又急又怕得都哭了,自己当时也心烦意乱得厉害,也没顾上哄哄他,直接就拍屁股走人……毓凝虽说本性不坏,但时常也爱使促狭捉弄人,不知道有没有欺负他……

无数个纷杂错乱的念头像是缠成一团的毛线团,怎么都理不清了。

宣云强行按捺下心中那股交杂肆虐的愧疚与悔意,咬咬牙,一把推开了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