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觉得不爽,但能有什么办法,顾全自己顾全蒋慈才是上上策。倪少翔玩心重脾气花,到现在连成家立室的想法都没有。他已知天命不再豪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实在没必要与倪少翔赌这一口气。
廖胜点头。
“我现在都不得不信命。做我们这一行,命好命歹都没得选。什么都是老天算准的,连上位做话事人都要靠老天借运。”蒋兴眼纹微扬,似笑非笑,“阿胜,你也快三十了,不要像我这样做一辈子才回头后悔。等我这边结束,你不如去做点正行,娶个贤惠老婆生三两个孩子。放心,二爷给你的老婆本绝对够。”
“我暂时没有结婚打算。”廖胜眼色转沉。
“男大当婚人之常情,难道要玩到五十岁才肯收心?你爸妈不在的这些年我当你儿子一样看待,我自然会为你着想。”
蒋兴语气不容置疑,从大班椅上站起身。
“总之我是为你好。”蒋兴拿起桌上手提电话,迈步往书房门外走,“去堂口。”
廖胜始终敛着情绪,亦步亦趋跟在蒋兴身后。老狐狸无论敲打什么他都不痛不痒,是多年下来日积月累的沉重面具。
跟得太紧,看得太真,当他是儿子?
天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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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哥欠了多少钱?”Mandy指头尖尖红得娇娆,交叠在白皙臂弯里格外晃眼。
站她面前的女孩身穿黑色亮片紧身裙,堪堪遮住膝盖,露出两截葱白似的小腿。柔顺黑发随半低脑袋垂在脸侧,看不清脸上表情。
不知是倔强还是害怕,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啪”
那只蔻丹甲油的手带出掌风,刮在女孩脸上,“你知道刚才那位客人是谁吗?一晚下来,酒没开几瓶,人你得罪了多少个?你哥把你卖来还债你就要认命,做鸡的命啊,现在扮清高有屁用?迟早两腿一张,痛苦当快乐。”
“他欠的,我可以还。”
女孩站直身,拨开覆在脸上的发丝。一张素净少女面庞,唇珠微凸稍显稚嫩,偏偏眼角尖翘,一双狐狸目颇有风情。
五指印痕衬着睫毛纤长,眼色愈发冷淡。
“怎么还?除了做鸡你能怎么还?”Mandy妩媚五官尽是嘲讽。她最见不得人做作清高,誓要将所有同性分个三六九等的下贱,“不要跟你那个死鬼大姐一样不上道,你们两姐妹有那个哥,一辈子都是做妓女的命。老老实实,该饮就饮该脱就脱。要是嘴甜点命好点,哪个客人认你做个干女儿,岂不是一桩美事?”
“我不做。”
女孩眼里盈盈水色,却毫无泪意,话音脆脆说得斩钉截铁。
“嘴硬?”Mandy又扇了一巴掌,打得女孩趔趄半步,靠到走廊墙边。这一行自甘堕落也好被迫下海也好,多如毫毛。命就是命,拿腔拿调在她看来只是徒添怒火,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不愿意,那就打到愿意为止。
“做什么”
Mandy还没打第二掌,男人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看,是黑衣黑裤眉眼冷峻的何靖。
“靖哥,今天这么着急走啊?”Mandy立即换上殷勤笑意,仿佛刚刚五官扭曲语气毒辣的自己不过是鬼上身。
称职的欢场女人必定演技优异,无论床上床下。
“怎么了?”何靖从拐角处就听见Mandy时高时低的骂声,少见她如此狠厉,忍不住过问一句。
“没什么,她哥欠钱,把她卖来了。”Mandy朝女孩方向努嘴,“还是个雏,又不愿接客,我调教一下而已。”
何靖扫了眼倚在墙边的女孩。她头也没抬,目光清冷,宁愿盯紧墙壁也不愿分神去看他与M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