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思考两秒,“反对有效。”
控方律师向法官轻轻颔首,示意抱歉,“那我换个问题。你运毒是自愿的吗?”
“是。”
控方律师回身,从座位上取出一张照片,递到何靖面前,“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陈律师想站起身反驳,被控方律师转头示意,“这张照片在我们呈递的罪状里面就有,原告律师不妨自己翻看。”
何靖面无表情瞥了眼照片,“认识。”
控方律师举高照片,在场内展示,“照片上的男人叫张永强,是一名卧底警察。他死于1991年1月底,尸体在坪洲东南面海域被发现。”
“当时张永强与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大佬。”
“大佬?”控方律师面向何靖,“可否理解为你们社团内的上下级关系?他是你的上司?”
陈律师再度起立,“法官阁下,我反对!控方律师在问与本案无关的内容。”
“我认为有关,反对无效。”法官严肃回视陈律师,驳斥他的请求。
何靖没有抬头,木然回应,“是。”
“那2000万的毒品交易,当时是张永强提供线报给警方的。同样在1991年1月25日,本港永嘉娱乐城内,警方也接到他的线报前往抓获毒品交易,那次你也在场吗?”
“在。”
“那次警方依然一无所获,2000万的海洛因被换成糯米粉。因为张永强的卧底身份已经被你们新义社团揭穿,是吗?”
“是。”
陈律师颓然坐在辩护席,冷汗从脊背涌上头顶。无论他怎么用眼神暗示何靖,何靖依然我行我素,木然接受定罪质询。
控方律师大步上前,黑袍轻晃出摄人魂魄的弧度,厉声开口,“按照你们所谓的社团规矩,发现帮派内有警方卧底会怎么处理?”
何靖放在桌下的双手攥得指节发红,抬头迎上控方律师俯视。
“社团规矩,格杀勿论。”
控方律师目光锐利,坚定追问最后一句,“是你杀了他吗?”
何靖侧头,望向旁听席上眉心紧拧面色苍白的蒋慈。脑内是一个钟前,刘耀辉坐在自己对面的神态,运筹帷幄,语气笃定。
“你的女人果然厉害,临门一脚比我快了半个钟找到阿彭。”刘耀辉掏出烟盒,无视禁烟要求在室内吞云吐雾。他将烟盒甩给何靖,“要不要来一支?”
何靖用食指弹开烟盒,在桌上划出抛物线,“你想讲什么?”
“能够做话事人果然定力十足,这么快就戒断了烟瘾?”刘耀辉轻笑,“你记不记得那日我亲自带你回警署,在路上塞了两个钟车。那日红磡六车相撞,死了九个人。起因是渣打银行有人明抢柜台客人皮包,夺门而出的时候乱穿马路。为了抓到这个飞贼,我们这群手足看监控录像看了半年。真是老天有眼,你猜我在渣打银行正对大门的摄像枪里面见到了谁?”
“你连闯了十几个红灯,看来真的好担心蒋慈。”
刘耀辉捏住烟蒂,轻掸烟灰,“阿彭听到枪声就报警,报警记录时间是中午12点05分。当时你还在西九龙闯红灯,你怎么开枪杀人啊?”
何靖无懈可击的冷静被彻底打破。
他就迟了那么短短的二十分钟,却成了他与蒋慈命悬一线的关键。
忍住胸口翻涌的不安怒火,何靖凑近桌面,“你到底想怎样?”
“将坏人绳之以法咯。”刘耀辉把烟碾熄在桌面,“既然你没杀人,当然要无罪释放,我们要去抓你的宝贝女友啊。”
“刘耀辉”何靖握拳,“你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我不过是履行职务而已。”刘耀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