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一百八十个焦虑彷徨的清晨。所有愧疚不安日夜鞭笞,要求她坚强镇定,不能有丝毫闪失。如今被汹涌而来的力挽狂澜扑灭,她只想狠狠痛哭,为自己为何靖,为所有跌宕起伏。
“阿嫂”平头声音低哑,激动程度并不比蒋慈少,“再等等,等下午宣判完,我们再告诉靖哥。”
蒋慈抹掉眼泪,深呼吸几口气后轻轻点头。
“蒋小姐,既然账本已经到手,今日下午就等陪审团出结果了。”陈律师面容舒展,“其实也不用太灰心,我在港做刑诉律师这么多年,这个法官我很熟悉,是个典型的人道主义者。”
庄小姐补充,“上午的结案陈词我感觉也有打动他的地方。控方如今无法追加其他罪名,陪审团下午没有提出额外要求的话,其实结果也可能会超出我们预期。”
蒋慈与平头交换眼神,彼此心中有底。
“坐牢是不能避免的了。但是争取一下表现良好,在狱中有所减刑,说不定也能及早与你团聚。何先生有你这样的女友,是他的福气。”
“多谢你,陈律师。”蒋慈叹了口气,“这个案件其实没有律师肯接,都怕影响自己律所声誉,多谢你愿意帮我。”
“我太太身体不好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思敏是我亲弟的女儿,我视如己出。她的好友有难,我自然要帮忙。”
陈律师话锋一转,开口调侃,“况且你开出的价钱我很难拒绝。”
桌边四人突然相视一笑,弥漫多日的压力无形中渐渐消散。
0110 第一百零九章
下午2点,最高法院庭内。
红袍法官入座,场内一片肃静。何靖半垂着头坐在黑色栅栏内,瞥见法官进场,他视线落到旁听席的蒋慈身上。
蒋慈目光炙热,对他露出温柔笑意。
年轻貌美,聪明坚定。他与蒋兴为她留下足够资本,不出十年就能碾压本港所有富商,跻身名流头列。
到时候她才30岁,风华正茂,多么好。
何靖深情回视,对她微笑。
“陪审团是否已经有了结果?”法官侧头询问,所有人目光落在陪审席上列位第一个的灰色西装中年男人。
只见他点了点头,手中一张薄薄叠起的纸张。
“法官阁下”
控方律师突然起身,迈出座位将手中纸张呈递上前,“在陪审团出结果之前,我们请求对被告何靖追加新的谋杀及毒品交易控告,这是我们的诉状及证据。”
众人噤声。
蒋慈手指抓紧前排椅背,震惊得来回扫视场内律师与法官。
“怎么回事?”平头声音压低,望见同样诧异的陈律师接过控方呈递的罪状。
蒋慈下意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彭在她手里,账本没有丢失,警方无端新增罪名,莫非是在拖延时间?
“针对新提出的指控,我们要求重新询问被告。”
控方律师声音沉稳。
法官蹙眉翻阅了几页陈列的内容,向陪审团示意之后,抬头开口,“可以。”
何靖被带到庭内质询位置坐下。
“何先生,在1990年10月24日晚11点,警方接到线报称葵涌国际码头有人进行毒品运送交易,当场拘捕了一名疑犯,那个人是你吗?”
“是。”
“当时你去码头是做什么?”
“帮倪少翔运送海洛因。”
“倪少翔,也就是当时三合会帮派之一新义社团的领导人?”
“是。”
“你当时就已经是新义社团的成员?”
“法官阁下,我反对!”陈律师激动站起身,“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