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何况如今朝中权臣蠢蠢欲动,晋王又出了意外,他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一个小小的赵廷玉,“既然是朕的眼睛、耳朵,就要将你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如实说出来。”
“微臣知罪。”
说完后,赵廷玉当即闭嘴,起身却仍不敢直视圣上,他的后背汗如雨下,早已湿濡一片,心中控制不住地揣测着,圣上是刻意放他一马,还是当真不知情。
“将晋王带回宫中医治吧,传密讯去太原,让晋王妃与晋王长子即刻进京。”桩桩件件吩咐下来,赵廷玉不敢马虎,默默记在心中,而后见齐勋勉强扶着一旁座椅的把手,沉重道,“让阿珩随朕一道回宫去,给他父亲一个清净吧。”
赵廷玉离去后,齐勋一脸疲惫,对郑裕吩咐道:“叫阿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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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携着一身药香重新回来时,齐勋见他素白的衣衫上点点褐色污渍,不动声色问道:“矜言可好些了?”
“烧得着实有些厉害,不过这会儿服了药睡下了。”说完后,齐珩才觉得踏进了皇爷爷的圈套,面上有些火辣,然而想到自己毕竟是季矜言的表哥,便是去探病,也合乎情理,又收敛起波动的心绪。
而后,他神色淡然:“三叔的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提到这件事,齐勋的脸上就是掩饰不住的怏怏之色:“腿是保不住了,我已经让晋王妃与世子入京,齐?c已到弱冠之年,应当能挑起守住太原的重任。”
齐珩只是微微一挑眉,而后恢复平静:“太原还有徐爷爷守着,能够辅佐兄长。”
“是呀!而且你四叔马上就去北平就藩了,有他驻守燕北,太原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齐勋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珩,眼中有一丝微妙的波澜。
果然,齐珩有些诧异:“不是说,四叔只是去北平巡视一年,怎就要去就藩了?”
“不过是我与他串通好的说辞罢了――”齐勋笑道,“已经查到石海残部的线索,这是太子临走前最放不下的事情,你四叔说了,一定要替兄长、替大梁铲除这颗毒瘤,等将其剿灭之后,他会一直留在北平。”
燕王就藩意味着什么,齐珩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尽管他从未有过争夺储君之位的心思,此刻也不免紧张起来。
“皇爷爷……”他深吸一口气,眸光中亦有不确定与慌乱,这毫无征兆的宣告,令齐珩心中有些忙乱,他自认勤勉,一日不敢荒废学业,但治国安邦并非纸上谈兵,
齐勋将手指轻轻放在唇上点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舅舅在吏部多年了,我准备明年让他入中书省。”齐勋微微一笑,暗中已经为齐珩排兵布阵妥当,如此一来,皇后的位置,便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回想起多年前,自己曾对太子说过的话,感叹道:“当年我曾说,权臣贵女不可为后。你父亲就挑了卢家这书香门第的女儿做太子妃,还一直压着不给卢孝诚升迁,我原以为他是想明白了,谁知道他还是郁结于心,致使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