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撞在木板上,软绵绵地倒下了。
额谨心里一紧,第一反应是探她的鼻息。
还好……人还活着。她闭着眼睛,像是退烧了,额头上的温度在渐渐低下去,脸上那点回光返照般逼出来的红晕也褪下去,一张小脸惨白,嘴唇发颤。
额谨把她平放在草垛上,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告诉头儿吗?但韩瞳的身体虚弱,哪怕是在名医云集的平安城里,也要服药静养个把月才能好。何况是北行路上舟车劳顿?首领早就不愿在这个赔钱货上浪费时间,才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要不就杀了给她个痛快?
这个念头一出,额谨就猛地摇头,先在心里给师父赔了个不是他答应过要在这一路上护韩家兄妹周全,送他们远离中原纷争,最好能在西域有个落脚之处。
他都已经想好了,韩瞳的天赋比她哥哥更好,这一路上先教她学会西域的语言,等到了地方,再趁首领不备,寻个机会把人放走。韩铭武功不错能护妹妹周全,韩瞳也可以跟人对答如流,不必免受语言不通之苦。
要是他们再聪明一点,把自己东方贵族的身份抬出来,那帮子没见识的西方鬼佬还不得巴巴地奉你为上卿,谁管你是不是因为亲戚造反被撵出来的。
可惜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外面一声呼喊,额谨几乎逃也似的出了车厢。既是不敢面对,也生怕被人发现。伙计指着前面最大的篝火,说头儿叫你呢,他就抹了嘴巴上的油,扬起一张笑脸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