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一天不落地给观世音上香,终于得到做好人的机会,她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人,就算老天之前对她不好,夺走她的双腿,她也要做个好人。
她轻轻拍抚蓝文心的后背,看见他流泪,她也不禁哽咽,想到前两天才知悉孩子幼时受到的委屈,自认是个失格的母亲。
沈云难过地说:“对不起。”
“妈妈。”蓝文心搂住她半晌,只说出这个词。
母子俩正温情着,蓝向东进门打破气氛,他把保温饭盒和一个豪华果篮放在台面,对沈云说:“出版社送来的。”
蓝文心直起身,背对蓝向东偷偷抹眼泪。蓝向东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沈云:“你给你儿子说说,好像又开始瞎折腾了。”
蓝文心瞥到纸上的潦草字迹,对蓝向东不满地喊:“别擅自看我的秘密!”
“你这张纸摊开在茶几上,我以为你故意让我们看见。”蓝向东说。
沈云抓着纸不放,拜读了蓝文心的人生哲学思维导图,好笑道:“你为什么又要离家出走,你对这个家有很多不满吗?”
蓝文心忙说:“我没有不满,我是怕你们赶我走,提前做打算。”
“哦,我看看你的打算是什么……”沈云眯着眼,手指划过上面的小字,“种菜耕田,活生生饿死。嗯……街头卖艺,又饿死了。埋头创作,还是饿死了……看来你不适合出社会打拼呀,温室的小花。”
人在伤春悲秋时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否则清醒过后连自己看了都会发笑。蓝文心面红耳赤,一把抢过白纸,折了几下塞进兜里,“乱写的,昨天太难过了,我这个年纪,偶尔伤感是正常的!”
他侧过身别扭地剥橘子,蓝向东站在一旁,悠哉地吃他剥好的橘子。
沈云看着蓝文心皱起的脸,笑眯眯地说:“你不要抛下我和爸爸啊,我们会很伤心的。”
蓝文心扬起语调说:“我才不会,我爸还指望我给他找面子呢!”
蓝向东被橘子噎到,咳了几下,向沈云解释清楚,“身边几个朋友老说自己孩子干嘛干嘛,这不碰上有个音乐会,我说让蓝文心发挥一下呗,没坏处呀,他有面子,我俩脸上也贴光了,正好满足他的虚荣心。”
蓝文心鼻尖往上翘,轻哼道:“什么我的虚荣心,多大年纪了还虚头巴脑的。上回就因为我没表现好,银行卡给我锁了……”
沈云听罢,意味深长地剜一眼蓝向东。
“停了两天,又给开了,我可不敢亏待你的宝贝儿子。”蓝向东无语地笑了。
一路听下来,沈云总结道:“向东,以后别老是逼着孩子做不喜欢的事,你们爱攀比别扯上孩子,多大人了也不害臊。”
“知道……”蓝向东啧道,“原本过几天有一场慈善音乐会,明星音乐家助阵,人家主办方特地问我要不要给蓝文心留个名额,行了,我等会儿给他答复。”
“那可不行!”蓝文心轻拍桌面,“我有想弹的曲子,这次我是自愿的。爸爸,你别给我丢人。”
蓝文心探望完母亲,回家准备两周后的演奏会。刚到家,门口摆着一件大纸皮箱,寄件信息只留了代理公司,收件人那一栏,郑重地写着他的中英文姓名。
蓝文心霎时紧张起来,他把箱子搬进房间,没立即打开,先去更衣洗漱,然后久违地去练习大提琴,拉了两首,一首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一首圣桑的《a小调协奏曲》,前者忧郁,后者明快,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预演完毕后,才慢慢打开纸皮箱。
纸箱打包得很严实,打开顶盖,是一箱毛绒玩偶,趴在最上面的那只兔子,耳朵已被压弯。
是韩以恪以前送他的玩偶。这个变态在他房间安插满满当当的摄像头,复刻一箱和他房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