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民為由偽災舞弊,還導致西北回亂遲遲無法平定。
“其中嫌疑最大的,便是鄭禦史你的族弟,一旦定罪,你們鄭氏全族都跑不掉。”
她每說一句,鄭禦史臉色就越難看幾分。
他本想著這楊氏就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待楊謙行被扳倒,她也遲早被廢棄。
誰承想,這楊氏竟如此牙尖嘴利,還一語中的抓住他的要害。
戶部尚書莫容琛也站起身來,正色道:“太子妃,這兩樁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怎能混為一談?”
“太子妃或許不知,楊侍郎推行的攤丁入畝變法弊端極大,百姓不繳納丁稅,朝廷何以控制管理人口?”
楊滿願反唇相譏,“正因丁稅徭役沉重,許多百姓寧可成為流民也不願登記戶籍。”
“爾等坐擁良田無數,只因有功名在身,從不向朝廷繳納一分一厘賦稅,你們哭諫看似忠君為國,實則全是為了門戶私計。”
莫尚書面色微僵,“楊侍郎在冀州試驗變法已引起民亂,太子妃何必再為令尊辯駁?”
楊滿願看向他,“為百姓減輕負擔反倒引起民亂,其中內情,莫尚書定然清楚。”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冷厲的男聲由遠及近:“何須聽他們廢話,讓人拖出去便是。”
男人身著玄色團龍紋錦袍,高大威挺,眸光陰鷙,周身攜著一股凜銳之氣。
帝王之怒,令人不寒而慄,鄭禦史與莫尚書臉上血色褪盡,手中捏了把汗。
其餘人同樣方寸大亂,紛紛伏地叩頭,“臣等參見聖上!”
楊滿願輕咬下唇,也規規矩矩福身行禮。
皇帝劍眉微蹙,快步上前欲要扶她起身。
楊滿願反應稍快些,當即便側身躲開了他,還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這是在人前,若他們公媳倆拉拉扯扯的可不像話。
皇帝喉結滾了滾,難以言狀的情緒在他眸底湧動。
莫尚書與鄭禦史等人仍心存僥倖,腦中飛快思索著該如何破局。
臨近晌午,烈日當空,群臣跪地哭諫多時,已是汗流浹背,連官袍都隱約透出汗漬。
心念電轉,鄭禦史定了定神,拱手道:“聖上,後宮不得干政,太子妃卻在此干預朝政,妨礙臣等諫言,還請聖上為臣等做主啊!”
楊滿願冷笑,“恕我孤陋寡聞,敢問鄭禦史,大樑律集哪一篇、哪一卷提過後宮不得干政?”
鄭禦史啞口無言,確實沒有任何明文記載過後宮不得干政。
他只好寄希望在皇帝身上。
聖上向來獨斷專行,必定容不下如此囂張跋扈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