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扯开,询问他是否能站起来,庄忖羽面带不甘地低下头,半晌,委委屈屈地说腿也很痛,动弹不得。
颜寂于是解开自己腰上的断绳,小心把人架起来,把庄忖羽大部分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即便如此,没走出多远,庄忖羽的情况还是恶化了,他开始喘气,嘴唇哆哆嗦嗦,轻声喊疼。颜寂也怪不了他,细皮嫩肉的大少爷受这种程度的伤,还能保持清醒已算非常难得,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干燥处,他的伤口不能再这么浸着水。
在雨中跋涉约莫一刻钟,颜寂总算找到一个溶洞。洞口狭小,洞体内部却格外宽敞,虽然暴雨导致地下河涨水,但河岸对于承载两个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颜寂弯腰扶庄忖羽坐下,握住他的小腿帮他把受伤的那条腿打直安置好,抬眼却发现庄忖羽在笑。
庄忖羽见他看过来,嘴角弧度又往上拉了拉。
颜寂没理他,严肃道:“你保持清醒,我出去一下。”
庄忖羽迅速收起笑意,眉峰拢一块儿,问:“你去哪儿?”
颜寂没回答他的问题,起身的动作微滞,似乎放心不下,第二次和庄忖羽确认道:“在我回来以前你不能睡,明白?”
庄忖羽抿住唇角,“可是外面雨很大,那只豹子说不定也会下来,你…不能留在这里吗?”
颜寂失去耐心,或者说不愿继续和他拉扯。庄忖羽总有办法让他感到愧怍,好像不给他抱是委屈了他,不在这里陪他也是虐待了他。怪那双桃花眼生得太好,气焰嚣张的时候眼尾一挑能让死人都气活过来,虚弱无助的时候又总能把不安的情绪传递得恰到好处。
颜寂不喜欢这种被人左右的感觉,他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不知所起的危机感。
等他带着一身淋漓雨水和一大把药草再回来的时候,庄忖羽还是陷入了昏迷状态。颜寂眉心一褶,目光防备地在洞内迅速逡巡一圈,确认这个溶洞依然安全后才放轻脚步走到庄忖羽身边,把药草放到一旁。
再看向庄忖羽的时候,发现他正抿着嘴角,左肩微微痉挛,手指在地上无意识地抓挠。颜寂抬手,在空中停了停,待庄忖羽重归平静后,将手背贴到庄忖羽的额头上。
比正常体温要高,庄忖羽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颜寂面色有些沉重。如此恶劣的天气容易制造出各种意外,他一个人可以无所顾忌,但不能不考虑庄忖羽,庄忖羽已经经不起任何颠簸了。
在崖壁上和豹子缠斗之时,来支援的队员已经看到了事故发生的全过程,如果情况允许,他们应该会立即采取救援行动。以往野外生存训练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遇险情且失联,则率先找洞穴躲避,如此一来能大大提高救援的搜寻效率。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在外面收集药草的时候顺便绕到事发地点附近,没有发现其他队员来过的痕迹,那么目前他有充分的理由判断上游地带有新问题出现,阻碍了救援速度。也就是说,庄忖羽可能难以得到及时的救治,而他必须在有限的条件下冒险先为他做紧急处理。
没时间耽搁,颜寂把不同的药草放入齿间,苦涩和草腥气随着牙关咬合往外溢,颜寂气息微沉,唇角紧抿,控制着舌尖将药草充分糅合。这还是多年前正式入队后风海前大队长教给他们的野外止血方式,他还记得当时方锐咬了第一口就一副要呕的样子,训练结束后所有人都面色铁青,口腔内壁连带着舌头都麻透了。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居然要在军演期间首次重温这天底下独一份的痛苦。
颜寂默不作声地处理好全部药草,除去外套脱下贴身背心,用牙齿撕出几块长布条,然后靠坐到庄忖羽身旁,尽量轻地把人放倒在自己大腿上,仔细确定好树枝贯穿的位置和深度。
庄忖羽昏迷也算好事。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