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承外迈的脚步越来越急,他的心脏不住地收缩,两行清泪顷刻落下,“安安!”

对着门口候着的满城士兵,“翻遍整个皇宫都要给我找到田安安!”

殿内惨叫连连,所有的反抗都成了刀下无谓的挣扎,鲜血顺着阶梯,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大殿再次恢复寂静。

领头侍卫用衣角擦净长刀上的血,嗡铮入鞘,汉白玉石上满是血色脚印。

无人注意的角落,田安安捂住心口的玉佩,血珠染红了无瑕的白玉,他想把它擦干净,却越抹越脏。

用力扯出一个微笑,血肉模糊的五指僵硬扭曲,手心的白玉浸满鲜血,“辛苦公公,替我……替我交还……”

“咳咳,”喉头的乌黑的血液不断喷涌,“我遇见他的时候,也是这般狼狈……”

“不过,我还是信他,”痛苦的底色上依旧流离着希望,“他说过,他只会娶我一人。”

“我信他。”

远处的红衣慌乱,不见一丝沉稳,从长长高廊的另一侧愈奔愈近,胸前的金色龙纹显眼炫目,红绸花未摘,奔跑间散了一路。

即使是意识模糊田安安的也一眼认出他的哥哥,那个陪了他十年的男人。

大红色,真喜庆,很衬他。

田忍不住地流泪,他,他真的和别人成亲了,原来傻的人真的是他自己……

乌黑的杏眼再无生气,田安安看着大红喜袍的胡锦承,终于死心。

“安安。”胡锦承看着浑身是血的人,连碰一下都不敢,“安安,对不起,哥哥……我……”

“别碰我……”田安安想自己爬起来,可实在身上实在太痛,哪哪的皮肉都已经绽开,只要一动,整个人都同散架一般。他费力地撑起身子,还没抬起,又猛地咋下,冰冷的雪透过单薄的里衣,冻得他不停战栗。

“别碰我,”田安安看着身边的男人,用尽全力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失血过多的嘴唇干燥开裂,一张一合之间,又渗出不少血珠。

他舔了下唇,一嘴的腥味,“你太脏了,别碰我……”

“我不碰你,我隔着衣服抱你好不好,”胡锦承慌乱地脱下身上的喜袍,大红色的纹绣居然和地上散落的血迹诡异地吻合。

不管男孩抗拒的动作,直接把人裹紧怀里,硬是压住他乱踢的手脚,强行带进大殿,那里早就跪了一排御医。

拿起剪子,慢慢剪开粘在他身上的里衣,每一下都带着破碎的皮肉,“安安,乖,疼不疼?疼了和哥哥说好不好?”

田安安侧过头,咬着手背,连一声哼咛都不肯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