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几秒,商函又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提?”
关潜嚼着虾干,咸味在口腔蔓延,无措被商函懊恼的自问冲散,他失笑:“是啊,现在才觉察也太晚了。”
“你没有生我气?”
不高的像素模糊了商函棱角分明的脸,但关潜依旧能想象出商函说这话时眼睫毛闪动的样子。
“本来就不该对你生气啊。”关潜捏着勺子轻轻搅拌,热气从碗中心蒸腾而上,镜头蒙上一层白雾,“不是说不提了吗,你还一直说。”
“我很好奇嘛。”商函的手指忽然抵在屏幕上,好像要隔空擦掉他通讯器镜头的雾,“我能问吗?”
“很想知道?”
“很想知道。”
关潜叹了一口气,雾气褪去,镜头又变得清晰:“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法跟你说。”
商函看见关潜下意识拧起来的眉头,也跟着抿了抿唇。
“你也别去问夏矜时,他肯定会添油加醋。”关潜想到夏矜时那句“喜欢你”,恍了恍神,他顿了顿,继续说,“对不起商函,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跟你说,我自己都没有理清楚。”
“是我想的那样吗?”商函沉默片刻,低声问。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关潜想装作没听见,但他还是将递到嘴边的勺子放下,熬得软烂的米粒倒流:“……是。”
“我不该再问了对不对,”商函指骨被捏得发白,“但我太在意了。”
“你喜欢他吗?”
关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热的拥抱,对方急促的心跳击打着他的胸壁,咬字咬得那么轻,落地却又那么沉。
嗯,喜欢你。
夏矜时的吐息是火焰,灼伤了关潜的耳朵。
怎会如此?关潜想。
果然如此,关潜又想。
关潜没有质疑这句喜欢的真伪,也没有询问喜欢的缘由,有些事情就是讲不清道不明的,他只是疑惑,疑惑高傲的夏矜时怎么会这样轻易地承认这份低俗的喜欢。
其实答案关潜知道的,夏矜时也知道,喜欢仅仅是喜欢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喜欢小猫小狗的那种感情多一点情欲,但也仅此而已,更多没有了。
所以夏矜时只说了喜欢,没有说别的,没有谈及更深的东西。
而关潜也不需要那更深的东西。
对此,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关潜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夏矜时会选择他,夏矜时太理解他了,而他也太理解夏矜时。
他们互相伪装,他们互相敷衍,他们互相心照不宣。
所以他喜欢夏矜时吗?
关潜从那个湿黏的吻里回神,商函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你想什么呢?”关潜盯着勺柄,淡淡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商函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再追问,只是静静看着关潜吃饭,关潜刻意忽略屏幕那头他的存在,但是无果,他将花蛤的壳拨到一边,脸向镜头靠近。
忽然,关潜笑了一下。
“商函,”关潜手撑着脸,小指恰好陷在他的酒窝里,“你这样子盯着我吃饭,好像一只嘴馋的等我投喂的小狗。”
商函听到他的话有些意外,本就圆的眼睛慢慢被撑大,他也弯了弯唇角:“是吗?”
“嘴馋的小狗才不是我这样,”商函偏偏头,乌黑的鬓发浮动了下,看起来很柔软,“下次来我家,我带你看棉棉好不好?”
关潜的手渐渐移到嘴唇上,食指侧留下一个很浅的齿印。
太不妙了。关潜无声喊着。他也太犯规了吧。
“好啊,你可别反悔啊,我能不能撸到狗就看你了。”关潜嘴上说着肯定的话,脑袋却轻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