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想着想着就不想了，很多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关潜想不明白。

“这算什么？”关潜的指甲掐着掌心，“不是说好一起恼羞成怒吗？”

夏矜时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依旧用力抱着关潜，关潜觉得自己要被揉碎了。

他们无声抱了很久，脖颈交缠，互相感受对方动脉的搏动，夏矜时忽然松开他，叫他的名字：“关潜，潜潜。”

关潜抬头看他。

“闭上眼。”

夏矜时按着他的眼角。

“我们接吻吧。”

关潜睁开眼，脸烫得厉害。

夏矜时的唇形漂亮，吻起来也温软，意识清楚时，连舌尖被吮吸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关潜下巴发酸，舌头发麻，腰臀发软，头脑发晕，关系还没闹清，就又稀里糊涂地和人吻得痴缠。

关潜的未能说出口的质问被两人上升的体温蒸发，消散在抵死缠绵的唇齿间。一直等到夏矜时离开，都没讲清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关潜讲不明白。

寝室门被轻扣三下，关潜从床上弹起，警惕地盯着门把手。

通讯器又亮了一下。

［商函］：给你带了食物，放门口了。

［商函］：不要不回消息。

关潜懊恼地咬咬唇，话删了又删，纠结半天，到底还是发出一些苍白的话。

［关潜］：嗯，谢谢你

［关潜］：对不起……

［商函］：不用谢，没关系。

［商函］：不想跟我说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但不要突然失联。

［商函］：我会担心。

［关潜］：…嗯

［商函］：你现在想和我说话吗？不用勉强自己。

［关潜］：没有勉强，但我不方便见你

［商函］：没事的，我暂时也不能见你。

［商函］：愿意跟我聊天吗？

［关潜］：愿意啦

［关潜］：没有故意躲你

［商函］：嗯，东西拿进来了吗？是不是早上就没有吃饭。

关潜忽然没办法正常地跟商函说话了。

他扯了个慌，将通讯器翻转又翻转，和商函的聊天界面短时间拉不到尽头。

夏矜时的吻和商函的脸交错出现，关潜思绪跳转过快，来来回回，难免会失足跳错位置，吻着吻着，竟变成了商函的脸。

商函的脸变得模糊，又变成了夏矜时的脸。

夏矜时掐着他的脖子，冰冷的信子扫过他的耳轮。

你只是害怕自己模糊了感情的界限，才要一遍遍地强调让自己缩回原点的安全词。

倒扣的通讯器漏出一闪一闪的光。

［商函］：可以和你打视频吗？

［关潜］：怎么了？这么突然……

［商函］：没怎么。

［商函］：就是想要看看你。

第五十章

“喂。”

商函的声音比画面更慢，关潜一直垂着眼不太看屏幕，直到商函的声音出现，才不太好意思地抬起眼。

塑料盒堆在镜头前，把摄像头挡去大半，关潜跟商函打了个招呼，就低下头，做出吃饭的样子，很慢地咽了一口粥。

“合胃口吗？”

“嗯。”关潜把头埋得更低，“谢谢你。”

“我没照顾过人，今天早上我失态了，对不起。”商函忽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