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上,顾沅砚找了个能看见全场的角落,深深地看着,像是要把这一刻烙印在记忆里,充作八年青春的纪念品。
名利场上衣香鬓影,华衣的男女穿行其中,神色各异,顾沅砚心里无端端难过,往日再讨厌的名利场,如今也演到了最后一集,到了杀青的时候。
过往演过的角色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滚了一圈,顾沅砚一口喝干手里的香槟酒,想:还是好喜欢演戏。
他在角落暗自神伤时,聚光灯下的人注意到了他。
顾沅砚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人堆着笑,很熟稔地寒暄道:“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这人是放在人海里都认不出来的长相,顾沅砚却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一个人喝酒没趣得很,不如找个人陪。”那个人自顾自笑道,塞了一张硬版的卡片到他手心:“让人带你上去,嗯?”
顾沅砚眼睛发晕,愣了半拍,拿着手里的卡看。
黑金底,上头有一朵又大又俗艳的金色玫瑰,折射着晃眼的光。
那人喊来一个服务员,吩咐道:“带这位先生去房间休息,唔,就住我那间房吧,正好空着。”
顾沅砚昏昏沉沉的被服务员扶住,还没走几步,忽然被人拦住。
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这是在?”
刚刚给他房卡的那人声音少了几分游刃有余,多了几分紧张:“你情我愿的事情罢了,沈导。”
沈宵竹冷笑两声:“我不需要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制片人。”
3、
酒意上涌,顾沅砚脑袋发胀,被扶到一间房里,那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一把把他甩到床上,绵软的床弹了弹,脑浆都快被晃匀了,他握紧拳头,才勉强撑稳身体。
半晌,那个人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顾沅砚紧张地攥紧手,手心被硬质卡片硌得生疼。
沈宵竹没有硬取,用刻薄的语气说:“没戏演了吗?这么迫不及待为丑老头献身。”
醉得迷迷糊糊的顾沅砚只听清了前半句,他辨认出面前的人,用委屈的语气说:“是呀,没戏演了,你也不给我角色。”
“你不适合这个角色。”
“怎么不适合了?”顾沅砚委屈,介绍的师兄说他很适合这个角色,同龄人里,论演技他还是挺有自信的遑论,这个角色是个男同性恋,他作为一个真男同,有绝对信心演好。
沈宵竹深呼一口气,心道不该和醉鬼论道理:“我要的是妖艳贱货,不是淳朴良家妇男。”
“……”顾沅砚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