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向折柔卖酒一事……或许可以让邢治去做?权当给他一个机会将功补过。”

想到这里,江玉??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为何是他?”

江玉??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昭都那群富商好歹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邢治能把这群人忽悠过去……从某一个角度来看,绝对是有些实力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

“邢治既然能将酒贩给这群人,那臣以为他自然也有办法把酒卖到折柔去。”

话音落下后,江玉??便极为期待地朝应长川眨起了眼睛。

应长川不由似笑非笑地向对面的人看去。

他暂未置可否,而是轻声重复道:“……何谓‘忽悠’?”

江玉??:“……”

“就,就是蒙骗、坑害。”

身为大臣,直接暗示皇帝说自己要坑人,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闻言,应长川不由笑了起来,就在江玉??以为这一篇将要翻过去时。

却见对方垂眸翻阅奏章,一边意有所指道:“爱卿如今竟不觉得自己堕落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玉??默默攥紧了手中的信报――应长川这人果然记仇。

烁林郡丘陵绵延一郡,只有靠海的地方有些平地。

临近正午的时候,马车终于驶出丘陵,奔向一片与大海相连的狭窄平原。

烁林郡的首邑便建在这里。

短暂休整过后,当地官员便按照惯例,于傍晚前来面见圣上、汇报公事。

然而和在桃延郡的时候不同,当地大臣一开口,江玉??便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呃,烁林郡,郡内……铜……”

身着夏朱色官服的中年男人伏跪于地,他身体不断颤抖、额上直冒冷汗,话说到这里便怎么也进行不下去了。

见此情形,站在一边的娄倬正立刻上前补充:“回陛下,他想说烁林郡铜储丰富,境内有多处铜矿。”

说完,也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心理压力显然极大。

昨天江玉??还在感慨,娄倬正来烁林郡没几年,竟已会说当地的语言。

此时听到其余官员磕磕绊绊的话语,江玉??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包括大小官员在内,烁林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说大周官话!

――一行人之前停留的桃延郡,郡内百姓虽然也没有几个会说官话的,但官员好歹语言上没有问题。

上报完矿产分布后,娄倬正连忙替自己手底下的官员解释起来:

“回禀陛下,这几个官员都是土生土长的烁林人,他们还在学大周官话……”

偷瞄天子一眼后,又慌忙补充道:“呃,请陛下放心,曾经的烁林国没有文字,用的便是我中原文字。因此他们虽不会讲官话,但字却是认得的。”

周围几人也跟着一起如小鸡啄米一般点起了头。

……这几年真的是难为娄倬正了。

想到这里,江玉??不由将同情的目光向他身上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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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长川早在楼船上就已摸清烁林郡已经探明的矿产数量、分布,今日只是为了与当地官员见面。

见他们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清楚,这一项活动只得早早结束。

烁林郡的太守府建在首邑最西侧,也是整座城内地势最高的地方。

当地官员走后,应长川不紧不慢地起身向窗外看去。

方才被留作记录的江玉??正准备退下。

然而他刚起身,便被应长川叫住:“爱卿以为烁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