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无情淡然道,“其实说穿了,龙鳞也好,凤翔府的案子也好,不过都是幌子罢了,我们真正要办的是寻龙崖金矿的案子。”
“可惜我却一片诚意地带着龙鳞自投罗网。”方应看自嘲一笑,随即慢慢踏前两步,附在无情耳边悄声道,“其实……就算崖余你早就知道又怎样?你还是不会拒绝我的,就算没有逆鳞的局,桐城之围你还是会去解的。所以表面上看是你赢,其实赢的人是我。”
“方应看,”无情面色一变,强忍道:“你也真不把我成崖余放在眼里!”
“怎么敢!”方应看似乎毫不在意无情的警告,又靠的近了些,贴着他的耳朵几乎是吹着气说道:“其实我今天回来,是特意来告诉崖余你一件事的,你以为我跑这趟苦差只是为了寻龙崖里的金矿,那你就错了,我是为了你。”
无情手腕一翻,一柄金色袖箭直激而出。
方应看微一侧身,退开两步,轻轻笑道:“崖余你又何必如此?你坐在桐城城楼上就该知道,我们联手退敌的事一定会在京师大肆宣扬,至于别人是怀疑你同流合污还是会赞扬我改邪归正,那就是后话了。还有,有桥派来主管金矿的俞七……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他已被蔡相收买。他在有桥武功既高,地位又崇,我若是动他,有桥内部也难免会受影响。但这次既然有铁二爷,追三爷他们在,相信一定可以惩恶扬善,黑白立明!”
无情闻言突然怔怔地看着方应看不说话,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或者是一只婉转初啼的乳燕一般,噙着抹笑,欲言未言。
方应看被他盯得莫名,不禁有些犹疑道:“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脸。”无情煞有介事的一字一句道,“我在想,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有你这么厚的脸皮。”
方应看一滞,不愠反笑:“能得大捕头如此称赞,方某受之有愧。”
无情愕然,随即冷哂道:“小侯爷的涵养……真是异于常人。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小侯爷想说的话若已说完,在下也不便多留。”
方应看面色立沉,连瞳孔都微微泛了金色,他的右手甚至已经不着痕迹地搭在了剑柄上。
无情没有动,只是腰背比平日挺得更直。
好一会儿方应看才慢慢移开手,轻声叹道:“我本以为我们会是朋友……”
纵然无情一向冷心冷面,此刻也不禁为他话里那一丝淡淡的惆怅与忧悒缚住了喉。
他的脸色也因着这句话渐渐凝重起来,整个人变得如月般清冷。
方应看恍然觉得,或许他才是那个该被天天叫做公子的人,比捕快更合适。
寂静中,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似是冷梅的魂,碧桃的魄,还夹杂着丝丝苦苦淡淡的药香,跟自己身上的冷香相比,寒的彻骨,清的倔强。方应看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寂寞,无情是唯一一个真正读懂他欲望,看穿他野心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令他有着倾诉念头的人。相识十年,即将图穷匕见,方应看心里不禁有着一丝没落。
“你该走了。”无情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也打断了方应看的思绪。
方应看眉心一锁,觉得那句话忒清冷了些。无情的声音本就清冷,这句更是带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寒。
他顿时有些气闷,冷笑道:“本来是要走的,突然想问成兄一句话。”
“嗯?”
“你既然如此辛苦布了局,为何最后又没有赶尽杀绝?为什么放过孟空空?”
无情垂了眼眸,抚平了衣上的褶皱,道:“是小侯爷多虑了。孟公子是相见宝刀的唯一传人,也并未参与金矿之事,我们没理由抓他。”
方应看不屑的笑笑,随即傲然道:“你我相识十年,你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我。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