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金戈含笑看着埋在自己胸膛的脑袋,抬手揉了揉:“睡吧,没有人会说你闲话。”

天快黑的时候,两个工匠才收工。

醒来有一会的芜心见龚金戈提着两条野猪肉出厨房,也没闲着,淘米做饭。

龚金戈将今日的工钱结给匠人,又将手中的猪肉递出去。那俩个匠人早已经注意到他手中的肉,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毕竟这两条野猪肉看起来足足有四斤之多,他们俩今日的工钱加起来买都不够数。

此时见龚金戈真的将肉递给他们了,站在院门外,穿着蓑衣的俩匠人连忙摆手,心里却不约而同地感慨原来村里盛传龚猎户为人慷慨是真的。

“拿着吧,”龚金戈不由分说将肉塞进俩人手里,“我婆娘特意嘱咐我将肉切大点,给两位大哥捎回去给家里孩子解解馋。”

龚金戈和嬷嬷搬到村里不足一年,住的偏僻,再加上一个身体不好不便出门,一个时常进山打猎。

村民除了知道龚金戈找人办事出手阔绰之外,对对外称是母子的两人,一无所知。

前几日嬷嬷去世发丧的时候,请了些村民来帮忙,村民这才发现龚家多了一口人。

那姑娘生得貌美如花,可惜性格孤高冷傲,村民有心与她交好,都被她的态度吓退了。

不过回去了之后,大伙都在猜那姑娘的身份。

此时俩匠人听龚金戈这么一说,另外一个没说话的匠人嘴快道:“真是你婆娘啊?”

今日龚金戈一直将芜心抱怀里,俩匠人虽然没见到她的脸,但经过大伙的口口相传,心里已经坚信芜心是个美人儿。

再一看龚金戈,身形魁梧,皮肤黝黑,完全就是一个糙老爷们。

如此貌美的小娘子怎么会看上他?

莫不是真如村妇所言,那小姑娘是被买回来的?

龚金戈似乎没注意到俩匠人怪异的神色,偏头看了一眼厨房,方才含笑对两个匠人道:“是,我岳家是京城大户人家,膝下只有一女,自是待她如珠如宝。每次我婆娘回去探亲,二老都舍不得放人。”

说到这里,他神情略显惆怅:“因为我举家迁移的事,与岳父闹了些不愉快,若不是我婆娘对我情根深种,不远万里也要来寻我,恐怕……”

龚金戈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俩匠人却已经在脑海里补全了这句话。

恐怕两人之间也走到头了。

但此时俩匠人却完全不理解龚金戈的心情,震惊地看着他,那小姑娘居然不是买回来的。

居然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还对龚猎户痴心一片!

怪不得龚猎户出入都要将人抱着,如此金贵的人儿,换成他们,也会将人捧在手心里娇宠。

毕竟那小娘子为了龚猎户,可是放弃了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啊。

将两个神色复杂的匠人送走,龚金戈迎着狂风关上了院门。

正在厨房忙活的芜心,丝毫不知道门外方才进行了怎么一番对话。

雪越下越大,夹着豆大的雨。

芜心擦完身子走出厨房,便被寒气刮得浑身一哆嗦。她缩了缩脖子,赶紧打开卧房的门窜进去。

土炕就砌在原先放床的位置,还要一日才能完工。床被移到了进门的右手边。

一张桌子摆在床尾,上面亮着盏油灯。暖黄的光圈铺满了屋内的边边角角,外面狂风呼啸发出的呜呜声也显得没有那么恐怖了。

芜心将护手膏拿上,蹭掉脚上的木屐上床,刚钻到被窝里,龚金戈便推开门进来了。

被窝里的芜心扭头看了他一眼,打开自己护手膏,一边往自己手上涂,一边道:“相公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