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色变,叱道:“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你能给她什么?让她继续回深圳受气?我明白告诉你,潮汕姿娘仔不外嫁,她父母都不会同意你。”
“如果你够识趣,就别死皮赖脸缠着她,免得到时候我们结婚,留你一个人尴尬。”
江其深冷笑:“那张喜帖不是假的吗?退一万步讲,结婚就是结果吗?结婚就一定是好结果吗?”
“你现在应该很担惊受怕吧?”
江其深语气变得轻松了,笑着说:“怕她就算跟你在一起,但心里却只有我,随时要跑路。何况你用什么跟我争?你连台风天都龟缩着不出门,你给她什么了?”
“你帮什么忙了?你花过一分钱出过一份力吗你这么理直气壮?你有什么资格还指责我?”
“你……”
“好了别吵了,”杨不烦叹口气,“你们浪费了我生命中宝贵的一分钟,希望你们每人赔我点钱哈。”
杨不烦率先迈开步子,“放饭了。”
陈准想到刚刚他们两人交握的手,觉得好伤眼。
诚然杨不烦是很快就用力抽出了手,还很防备,两人并不亲近,一切都是江其深自作多情不要脸缠着她不放。
可他又多出一种直觉。
高敏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她之前看向江其深的眼神是坦荡的,现在她却不看他。
那种不露痕迹的回避才是有鬼。
陈准找不出这“奸情”确凿的证据,但就是感到岌岌可危。天平渐渐向另一端倾斜,像有人往江其深的秤盘上垒着看不见的砝码。
这么短的时间,事情就“天翻地覆慨而慷”了。
如果他没看过她对江其深那种且恨且怨,且回避的样子,他或许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在意,和嫉妒。
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呢?
毕竟也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们之间真的过去了吗?
再反观杨不烦对他,那真是太贴心、太体谅了,她完全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懂事的对象。
她不生气,不计较,情绪稳定,可对他也很有距离感,很谨慎地没有投入任何感情。
陈准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刺着皮肤。
他对她,远没有江其深对她那种莫名其妙的执着,比起那种炽烈,他更认同温水般的合适。
三人沉默回到原位。
村长站起来,举着扎红绸子的话筒,高兴道:“今天做桌,一方面是为了庆祝咱们村的团结和睦,又度过这一劫;最重要的,是真心感谢社会各界,对完美村的照顾,尤其是新云,新云的江总对我们真是……”
村长说到这里眼眶都湿润了,又把话筒递给江其深,要他讲几句。
江其深左右推脱不过,还是站起来,村民们连忙自发站起来,用力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他扫视一圈,对下方这些饱含深情与崇拜的眼神感到略微的不适……?
对他来说,这些人从前是财报上的数字,是资产,是小数点后两位的利润率,可现在,他们变成活生活的个体坐在他面前,一切就有了不一样的实感和意义。
他们有人在台风天里失去了房子,有人失去了工作,有人失去了健康……都是长在这片土地中的,田垄间的,像杨不烦一家那样具象的个体。
江其深摒弃掉那点儿触动,严肃道:“科技向善,服务向人,这是新云的企业文化。村里的生活秩序恢复了,我也替大家高兴。本次捐款是常规扶贫项目,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话刚说完,雷鸣般的掌声又响起来。
木仔种植大户泽鑫挤到最前面,把一筐带晨露的木仔放到江其深面前。
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