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什么了?怎么这个表情?”万柑瞟了眼他的屏幕,看到纪津禾的名字,有些心虚。
宋堇宁没说话,盯着通话界面,眼睛一眨不眨。
被暖气闷出的血气在一瞬间褪尽,冲动破出牢笼,他仓皇地向后退了几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万柑紧张的询问声中,转身就朝外跑。
风声灌耳,心跳和呼吸同频。
去你的美国。
去你的夏笺西。
他是疯,但不是缺心眼,除非纪津禾亲口说给他听。
否则,他一个字也不信。
“喂,你去哪儿?”
万柑瞪大眼睛,看了眼手里热腾腾的饭,又转向宋堇宁几乎看不见的背影。
“哎,不是,你不上晚自习了?!”他又喊了一声,没人回,只有周围的学生不断朝他行注目礼,他暗骂一声“操”,最终还是把餐盘往桌上一搁,拔腿追了上去。
纪津禾是被客厅里的碰撞声惊醒的。
睁眼时,天幕已经暗下,房间里只有熹微的月光照在角落,深度睡眠后的无力感还没散去,她缓了缓才强撑着坐起来。
客厅里隐约传来说话声,隔着门墙听不太清,她蹙眉,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下床,朝门口走。
打开房门的时候,和站在门口准备推门而入的宋堇宁正面撞上。
“......”
四目相对,他手还悬在半空,看见她后往后缩了半尺,张着的嘴巴欲言又止。
纪津禾抿唇,没说话,视线上瞟,落在客厅里。
场面很混乱,万柑也在,正拉着夏笺西的胳膊,一副要干仗的姿势。
“......你们在干什么?”
身体很累,脑子像灌了一滩浑水,沉重又混沌,纪津禾胳膊肘撑在门框上,甚至不想去思考背后的来龙去脉,哑声问他们。
“额......”
万柑嘴比脑子快,抢先出声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那个......”
他对上纪津禾不掩饰烦躁的眼睛,似乎也觉得私闯民宅的行为很不道德,尴尬地松了手,支支吾吾地看向宋堇宁。
“是我要来找你的。”
宋堇宁淡声解释,娇生惯养下的任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偏执和固执藏在眼睛最深处,随着起伏的话语,昭然若揭。
“我有话要问你。”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要去美国吗?”
丝毫不露怯。
“......”
纪津禾垂眼看他,不明白他又问一遍是什么意思,前天晚上他不是已经质问过了吗?语气轻松又大度,全然地信任她,轻飘飘就丢下一句“你走吧”,现在又一副好像什么都不记得的表情,是想怎样?
太阳穴在思考下止不住地抽疼,她忍住,狠下心:“是。”
“要去半年。”
没有任何铺垫和解释,简简单单地就承认了。
不得不说,两句话,五个字,效果堪比惊雷。
霎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视线一齐聚焦在她身上,连夏笺西都惊讶于她的直截了当。
只有宋堇宁,他没有半点诧异,憋着一口气和她无声地对峙,针尖对麦芒。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赶人走一样的话语脱口而出,纪津禾看到他逐渐泛红的眼角,胸口发闷,最后还是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冷冷清清,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宋堇宁不喜欢这种感觉,心底的那份不安愈发胀大,他认输一样耷拉下脑袋,焉了似的,用那只系了红绳的手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