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你已经睡了四天了，你什么时候醒来啊。”韩慕伸手把早就凉温的水拿在了手中，又拿起棉签蘸了沾，“哥哥，想和你说说话。”

韩慕格外仔细地把棉签擦在了戚云栈的嘴唇上，那嘴唇上干裂的死皮，一碰到水就软化了不少，让戚云栈那张有些惨烈的脸，看起来有了那么一点醒过来的迹象。

“你的手腕上留下了好深的疤痕。”

“到时候醒来，哥哥带你去把这个疤消除掉。”

“云云的手腕那么漂亮，不应该留下那么丑陋的疤。”

韩慕一个劲的自言自语，就好像他这样说，戚云栈就可以听到似的。

“云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有多想逃离我，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仪器的声音缓慢的响着，像是在一点一点的拉扯着韩慕心脏里的那根线，每每响一声，韩慕的声音就轻了些，他每天过来，反反复复讲着重复的话，他自己也觉得无趣，可他根本不知道该聊什么，他也不知道戚云栈想听什么。

他只想戚云栈醒来。

“哥哥知道你不喜欢医院的气味，所以你赶快醒来，我们就回家。”韩慕抬手拨了拨戚云栈的头发，又用指尖轻轻地点了点戚云栈的眼睛。

“云云……”

正当韩慕的手要离开时，那薄薄的眼皮底下，那原本应该不动的眼球，突然转了一下，那即将远离的手指颤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韩慕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向后移动了几寸，他的目光牢牢地看着戚云栈。

手指下的眼球又很慢地转了几圈。

韩慕把手收了回来，然紧紧地握着病床旁的栏杆。

起初戚云栈只是简单地转了转他的眼球，紧接着那眼睫就抖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幅度极小上下煽动了一下，在韩慕的视线里，那双眼睛就这样用非常缓慢的速度慢慢睁了开来。

“云云？”

“云云……”韩慕的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兴奋，语调里甚至带着少有的哽咽。

戚云栈的目光有些迷离，明明已经睁开来了，可看起来仿佛没有焦点似的，他好像在看韩慕，又好像没在看，他的目光是散开来的。韩慕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遗漏一秒戚云栈醒来的画面。

戚云栈的手动了动，微微抬起来一点，韩慕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力道却很轻，怕手背上的针头滑出来。

“云云，我是哥哥，你醒了。”

戚云栈视线还是停留在某个点，随后又眨了几下眼睛，那原本没有生气的眼睛，有了一点点光亮，它慢慢地聚集起来，那空洞的视线挪动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