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魔怔地盯着戚云栈的手腕，那血顺着韩慕的指缝，流了出来。佣人匆匆来迟，看到眼前一幕吓得血色全无，慌忙地拨打了急救电话。

韩慕始终抱着戚云栈，一直到救护车来了，他才松开，他这一辈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浑身沾着血，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像是死了一回似的。

他六神无主地上了救护车，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他根本听不清，他所有能驱动的感官都放在了戚云栈的身上。他弟弟那张精致的脸，现在变成了一张薄薄地沾着水的白纸，透明，又白得恐怖。

“云云……”

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企图让自己能清醒过来，可不行，他满脑子都是他进房时，打开灯看到的那一幕。

白色的毛绒毯上沾着一摊血，上面垂落着纤细的手，丢在一边的钢笔……

他的云云自杀了……

用钢笔狠狠地刺入手腕，还划了一条这深的口子。

难以呼吸，仿佛在那一瞬间，他所有活着的一切都消失了，他什么都没有。

“韩先生，韩先生。”医护人员喊了他好几声，韩慕都没有反应。

“韩先生。”

韩慕的身体被人晃了晃，眼神中还有未散开的恐惧和迷茫。

“韩先生我们马上要进行抢救，请你出去等一下。”

韩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车，怎么走进医院。

那护士又推了推韩慕，韩慕这才退后了几步，恍惚地走到了门外。那扇门一点一点合拢，最后彻底隔绝了他和弟弟。

跟着过来的管家脸色也很差，身上也沾着戚云栈的血，他见韩慕整个人都不对劲，把他扶到了座位上：“韩董我去办理一下手续。”

韩慕过了好几秒，才木然地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韩慕从坐下的那一刻开始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到那扇门打开，韩慕才扶着墙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双目的红没有褪去丝毫：“医生，我弟弟，我弟弟怎么样了。”明明短短的几个字，韩慕说出来的时候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语气都是抖的，哪里还有从前韩慕的模样。

医生：“放心，已经没事了，但是失血过多，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下。”

韩慕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才上前握住医生的手，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韩慕等医生走后，才撑着墙一步一步的走到病床旁，只是几步路，韩慕却出了一身汗，在看到躺在床上的戚云栈后，他还是没了力气，瘫软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韩慕从未想过，戚云栈会自杀。

他知道他逃离的根本不是病房，而是逼死弟弟的那个自己。

窗外枯枝摇晃，原本堆积在枝条上的雪，在一点一点融化，没了积雪的覆盖，树枝逐渐展露出了它枯老的皮，那粗糙的表皮皲裂得满布在整个树干上。

医院里的vip房间，安静得不得了，床头柜上放着的花正鲜艳地盛开着，透出的芳香，在一定程度上大大地减少了独属于医院的消毒味。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面容俊俏，却透着憔悴，下巴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青色胡楂，他怀里抱着一束花，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病床边。

韩慕像前几天一样，先俯身吻了一下戚云栈的脸，然后转身拆掉了鲜花周围的玻璃纸，把插在花瓶里的花拿了出来，丢在了垃圾桶里，接着把手里那束新鲜的放了进去。

花瓣上还沾着一颗颗小小的水珠，放进去的时候，花枝晃了晃，那水珠滴滴答哒地落在了柜子上。

韩慕做完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才坐下。

戚云栈的双眼睛紧闭着，嘴唇干裂又无色，整张脸瘦的有些脱了相。

“云